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殿內沒一人出聲。
一首繪聲繪色描寫春意的詩,硬生生被程咬金念成了罵人的詩。
若是隻有長孫無忌讀過,眾人還敢嘲諷一番,可連李世民都讀了,誰也不敢出言,否則就是連李世民也一塊嘲諷了。
反觀李世民,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剛才還在疑惑,被自己流放的人,為何會送來一首描寫春意的詩,現在徹底明白了。
這首詩,誰讀誰就在罵自己!
而程咬金像是沒有發現李世民的怒火一般,帶著炫耀湊到李世民跟前說:“聖上,俺說完了。是你說不罰俺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就是程咬金混跡朝堂的智慧——自汙!既然說都已經說了,再讓聖上收拾自己一番,也無妨。
那些放不下名聲、功高震主之人,都被聖上給暗中收拾了,唯有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程咬金,雖然時不時的被聖上給收拾一番,但有事兒還是讓他程咬金衝在前麵。
在朝堂上混,最怕沒用,你要沒用,那可就徹底完了!
李世民的臉,就如同剛從煤窯上來一般,黑的純粹!
再加上怒氣上湧,臉頰充血,真個臉色都是黑紅黑紅的,如同關公一般!
心中對程咬金的怨恨,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浪高過一浪!
這憨貨,朕難道不知道你說完了嗎?還用你來彙報?更何況朕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需要你這個憨貨強調?
“程咬金口氣濃重,還敢近朕身前,視同君前失儀,罰奉兩月!”
“噗通!”
程咬金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聖上,你不講武德!
李世民怒瞪程咬金一眼,說:“程咬金,你可認罰?”
這就是程咬金的目的,豈會不認?
“俺是有口臭,俺認了!”隨後又嘟囔道:“俺婆娘都沒說過俺……”
李世民的臉更黑了,在這麼下去,恐怕得中風!
隨即,轉移話題。
“這落款之處‘爸爸’二字,你們可知什麼意思?”
在唐朝對父親的稱呼一般是耶或者阿耶,對爸爸二字就比較生疏了。
程咬金大刺刺的說:“這個人可能名字就叫爸爸!”
這番解釋,明顯與前文不搭,也沒人搭理這貨。
這貨自討沒趣,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麵對李世民的問題,其餘幾位大臣也在苦思冥想。
片刻之後,房玄齡帶著幾分不確定道:“臣在《廣雅》一書中見過此字,具體何意卻記不大清了。”
經房玄齡一提示,杜如晦也想了起來,說:“在《廣雅·釋親》篇:爸:父也,王念孫曰:“爸者,父親之轉”。”
“嘭!”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罵道:“豎子,安敢如此欺朕!”
這下,他完全明白了,先是寫詩罵他,然後又說是他父親,一年前自己到底流放了哪個膽大包天的鱉孫!
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把這家夥給一刀砍了,一了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