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聞言思忖良久，半晌，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你先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還想再說一句，茶道如果隻剩下繁瑣的技藝，那還不如直接一口喝掉。”
說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告辭。”
看了蔣秋水一眼，沈莫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猶豫。
蔣秋水看著沈莫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低下頭時，恰好看到殷皇促狹的笑臉，正要解釋，卻聽殷皇對她點點頭：“去吧，幫我告訴他，什麼時候他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的，那殷叔叔我先走了。”聞言點點頭，蔣秋水站起身來，快步向外走去。
等房中隻剩下妖師殷皇與孫炳坤師徒二人，孫炳坤冷哼一聲，語氣有些不屑：“師父，這小子膽兒小，不敢招惹東方家呢吧。”
伸手拿起茶壺，倒入熱水，洗淨先前幾人用過的茶杯，殷皇輕輕搖頭：“高傲的小家夥啊，真像那個老家夥當年的時候。”
轉頭看著孫炳坤一臉不解的樣子，殷皇挑眉：“不明白？”
“不明白。”孫炳坤回答的很幹脆。
“活該。”殷皇沒好氣的叱道：“自己滾一邊兒想去。”
“好嘞！”孫炳坤絲毫不惱，嘿笑著裝模作樣打了個揖，轉身跑了出去。
“為什麼？”蔣秋水追上沈莫，站在他的背後，開口問道。
腳步頓住，沈莫回過頭來，眯著眼睛帶著笑意看著她：“你這是在關心我？”
表情漸漸冷寒起來，蔣秋水秀眉微蹙：“你現在的情況你自己清楚，東方家族與江家聯合，你又與江家產生這麼大的怨隙，一旦東方家對你出手，我們穀家和四大家族都愛莫能助，我不知道你師父是誰，更不知道他跟妖師什麼關係，但是妖師既然肯站出來幫你，你與他聯手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為什麼拒絕？”
“為什麼？”緊緊盯著他，沈莫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最後消失：“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
蔣秋水神情一頓，忍不住倒退半步，她竟然被沈莫的氣勢壓迫的心生畏懼。不過愣了一下，她咬著牙抬頭與沈莫對視，寸步不再讓。
“哈哈，真沒想到，你蔣大美人居然也有關心別人的時候？”忽然大笑起來，沈莫臉上卻依然沒有笑意：“很簡單，我不想違背自己的誓言。”
“蔣秋水，我承認當初是我犯了錯誤，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如果你隻是心中有愧疚，那現在可以把它扔掉了，你們穀家與我合作，咱們兩不相欠。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目光與蔣秋水相對，沈莫淡然道。
今天妖師殷皇與自己見麵，雖然大部分原因是他想見自己，但這裏麵肯定也有蔣秋水的“功勞”，沈莫早在地下基地的時候就看得出來，對於那次的事情，她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坦然。
“我……”蔣秋水想要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她卻發現原來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全部都是借口。
她確實一直被愧疚纏繞著。
看著蔣秋水臉上流露出難受的表情，沈莫心中有些不忍，語氣輕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做朋友的話，不妨先嚐試著改變自己一下，笑容，不是對別人的吝賜。”
看著沈莫離開的背影，蔣秋水神色動容，許久之後，她按照沈莫說的，嚐試著想要微笑。可是麵部肌肉牽動，那笑容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走出帝豪大酒店，沈莫長長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