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無論如何，以後長海市的地下勢力都要屬於他了。
對於這個結果，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然是金條黃胖子血狼這幾個早就被穀辰收服又被他們轉交給沈莫的人，而憂的人第一個就是黑寡婦，她走了，第二個無疑是江易，他也走了，除了這兩個，剩下的還有誰？
接下來的氣氛一度顯得比較尷尬，剩下四家的老大望望沈莫，都在猶豫著該怎麼上來打招呼，既然穀爺和錢爺都交代了，本來就已經臣服穀家的三派自然沒別的話說，再說沈莫方才的表現也足以震住他們了。
在長海市，能單槍匹馬鎮住黑寡婦那娘們兒的，還真不多，就衝這點，沈莫就算是一條響當當掛長槍的漢子了。
黑老三最善察言觀色，看出幾位老大心中的想法，他那圓胖的臉上肥肉擠作一處，幾步走到沈莫麵前，小意地躬身抬頭，帶著幾分恭敬，幾分卑顏屈膝：“沈爺，給大家講兩句？”
“呃……”沈莫摸了摸鼻子，忽然有些緊張。
這就是當老大的難處了，動不動就要給小弟們做演講，說的還不能太差，你得讓他們知道跟你混就能有吃有喝有錢拿，還有妞泡，否則誰肯跟你幹？大家早就從良了。
可是沈莫還真不擅長這個，從小到大除了上課起立回答問題，演講之類的他就之參加過一次，那就是小學三年級一次踢球砸壞辦公室玻璃被罰寫檢討，當著全校同學念。
“嗬嗬，沈爺您隨便說兩句就成，大家都看到您的實力了，你看那幫小年輕都崇拜地盯著您呢，估計您現在就是他們心中的武林高手了，嗬嗬，跟他們說說功夫也行啊。”反正沈莫當老大的基調已經定下，應該不會有誰反對，曆來老大上位都是要說點什麼的，有的喜歡回顧自己發家曆程，有的喜歡滿口許諾跟著我混有什麼有什麼，更有的一上位就先逮出幾個以前的對頭來殺雞儆猴。
說什麼真無所謂，隻要讓大家服了你這個老大就足以。沈莫先前已經用行動證明，所以現在請他說兩句不過也就是應個景兒走個過場的事。
可是沈莫不知道，說白了他還隻是個大學生，雖然有實力，雖然有狗血小說裏的金手指，但他在閱曆方麵，還是差了在場一幫人不少的。
聽黑老三讓自己講兩句，沈莫就開始挖空腦袋講點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了。
五講四美？社會四有？八榮八恥？還是黑社會職業道德規範？
貌似說這些都是大話空話加廢話。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該怎麼開口來，看到下麵一群伸著脖子等著自己的小混混大流氓，望著自己的目光有崇拜的有期待的有不屑的有玩味的，沈莫不知為何，忽然平靜了下來。
那就隨便講講吧。
“我不是個壞人。”掃視周圍一圈，沈莫淡然開口，聲音不大，但底氣十足，足以讓大廳裏的每一個人聽到。
說完這句簡短的開場白，沈莫頓了頓，看到下麵不少人臉色變了，他沒有在意：“我一直對黑社會這三個字有很強的抵觸感，覺得黑社會就是一幫沒文化沒素質的流氓混混整日價拿著家夥打打殺殺搶地盤收保護費，給人看場子。這讓我覺得混黑社會的都是一群腦殘的傻逼！”
台下有人坐不住了，這是老大該說的話麼？一上來就說自己討厭黑社會？討厭你當黑社會老大？
嘴角微翹，沈莫淡然微笑，他將周圍大多數人的神色都看的很清楚，明白他們心中想些什麼，但是他今天就是要把自己想得全部說出來。洛陽和錢老的話給了他不少觸動，讓他明白，不管你身處什麼位置，都沒有明確善惡之分。
還是那句話，官有貪官惡宦，匪有良匪義盜，自己做黑社會老大未必就是要做壞事的。
“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當這老大也算是逼上梁山，有點本家賢良，落草為寇的委屈，沒辦法，實在從沒見到過黑社會的好，你們也不用打抱不平，估計是個兩家平民聽到黑社會這三個字都不會跟好這個字想到一塊兒。”
圓桌上四位老大也開始變臉了，這位老大是來給他們上思想教育，讓他們全都從良的麼？
就在有人想站出來質問沈莫時，卻見沈莫微微抬手，語氣一轉，道：“不過我今天既然選擇了做你們的老大，那我就一定會盡心盡責地做，我不是壞人，但也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在座的各位應該也不會說自己是好人吧？這種婊子立牌坊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多沒意思，說自己是好人又不會發錢發妞兒。”
台下眾人一怔，有些腦袋轉的慢開始糊塗了，新老大這是神馬意思？
而有些心思通透的卻開始會意地笑起來。這個老大……很有點意思。
“既然黑社會注定是這個社會黑的一麵，我就不會去跟個二逼一樣想要將它漂白，我能把你們漂白，長海就會出現新的黑勢力，這沒用。你們既然加入到這條道上，估摸著都是喜歡打打架泡泡妞兒，帶著兄弟喝酒狂瘋的熱血青年，我要是把你們這些樂趣給禁止了，你們不還得造我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