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達航他、他不在了”靜怡震驚不已,伸手抱住傷心的蘇珊,“不會的,一定是他騙你,多鐸就這樣騙過我,後來還不是出現了蘇珊,別難過,一定不是真的”
蘇珊死死地咬著唇,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掉下來,不住地搖頭:“他病重時我便見過他,不會假的。他就是騙我,也不會拿生死之事來開玩笑。”
可憐的蘇珊,靜怡心下惻然,輕輕拍著她的肩聲安慰著她,這時阿明媽突然拿著掃帚走過來凶巴巴地:“你躲在這裏偷懶,想餓死你婆婆好改嫁?看我不拿掃帚教訓教訓你!”
靜怡連忙站起來奪過她手中掃帚好言安慰著把她帶回屋,然後再回到廚房,蘇珊這時已經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兩人把壽城分別後發生的事都簡要地講述了一通。
蘇珊歎息道:“你怎麼偏偏就惹了不能惹的人,傻靜怡,大汗心術難測,你能安然無恙地從宮裏走出來,實在不容易啊。”
“所以老爺懲罰我,讓我見不到多鐸。”靜怡苦笑。
“阿明媽她真的記不起你是誰了?你以後要把她怎麼辦?”
靜怡一邊洗菜一邊:“本來還沒想好的,不過現在打算雇人照看她一些日子,我呢,陪你四處走走看看,如何?”
“你不是要等多鐸?”
“他還沒回來,三個月的約定一到,我自然會回來這裏等他,離開前我要到南塵庵一趟。”
上了南塵庵,蘇珊見到的是一座修建得很樸素的庵堂,也見到了庵堂後院楊樹下的一個土丘,靜怡正聲地對一位尼姑著什麼,然後遞過一張銀票添了香油錢,那尼姑連聲稱諾。
蘇珊問靜怡:“不是庵堂燒毀了嗎?”
“是多鐸讓人重建的,還給我修了座衣冠塚。真是的,寒酸得要死,連塊碑也不給我立,最起碼弄塊木牌子嘛,真氣。”
蘇珊笑了,目光仍流連在那衣冠塚上,靜怡不知道,思念從來都是很樸素的,不知多鐸當時懷著怎樣的心情立的這墳塋,但若非相思入骨,何必千裏迢迢立墳懷緬?
她們離開了德明城,在外灘坐船去往龍江城椅山渡口。
上得船來,靜怡放下包袱時包袱的結散了,裏麵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其中有封信落到蘇珊腳邊,蘇珊撿起來正要交給靜怡,信封上的“靜怡親啟”四個字躍入眼簾,她的心忽然跳快了兩拍。
那筆跡是如此的熟悉,讓她驚疑不定,有如墜於浮雲之中。
這是誰寫給你的信?”她問靜怡。
“多鐸啊,這裏還有兩封,最近的一封是十前的。”
“我能看一看嗎?”蘇珊的聲音有點發抖。
靜怡點點頭,很幹脆地把信抽出來遞給蘇珊,蘇珊打開一看,頓時臉色變了變,眼睛盯著信末的日期,仿佛要把那裏盯出一個洞來一般。
“怎麼了?”靜怡見她神色不對,不禁發問。
蘇珊這時心裏什麼滋味都有,喜悅的,難過的,氣憤的抬頭看見靜怡真摯關心的表情,卻一句話都不出來。
她怎麼可以出口?她怎麼能告訴靜怡這些信都是李達航寫的?
那個日期,不就是看到鎮南王世子出殯的那一?
這其中一定有些什麼隱情,不定自己見到的都不是真相然而看著靜怡,心裏升騰起的狂喜卻猛被冷水兜頭淋下,她該怎麼跟靜怡,李達航代筆給她寫信意味著什麼?
而李達航,你究竟是真的還活著,還是離開前未雨綢繆到今日這一步?
就這樣,在蘇珊的軟磨硬泡下她們再次改變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