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
她乖乖噤了聲,雙手向上勒著他的脖子,頭枕在他肩上。
那些過往,離合聚散,刀光劍影地在她腦海裏回放,時而聽得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蘇珊,蘇珊
蘇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攥緊了手指,手心傳來一陣刺痛,她霍然睜開眼,大夢初醒般坐了起身。
窗外陽光溫暖地灑了進來,房內光線明朗,正是白晝。
“姐,姐你醒了!”丫鬟蘇秀驚喜地叫了出聲,急忙轉身走出去告知蘇德和蘇安明。
蘇珊怔了半晌,臉上一片冰涼,伸手一抹,渾不覺滿臉是淚。
蘇德和蘇安明匆匆趕來看她,都鬆了一口氣。
蘇珊這才知道自己這一昏睡發熱已經有三兩夜,而且給她診治的是野塗,在她退熱後就離開了。
“姐,這裏風大,你還是進去吧。”蘇秀苦口婆心地勸道。
蘇珊披了件外衫,坐在院子裏的白桃花下發怔,忽然前院傳來一陣喧嘩聲,她問蘇秀:“為何喧鬧?”
“姐不知道?大理寺寺卿張大人家送來了聘禮和媒書,恭喜姐賀喜姐好事將近了!”蘇秀笑眯眯地道:“那張公子一表人才,和姐真是絕配呢!”
蘇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低下頭去不知想什麼想了一會兒,忽然聽得有人在前院大聲叫喚著她的名字。
一個家丁匆匆跑進來:“姐,有位公子一定要見你,的們攔也攔不住”
“蘇珊!”一個身穿藍色錦袍、頭戴銀冠的貴公子大步邁進後院,大聲嚷嚷道:”你怎麼能這樣?居然收張家的彩禮!要置我莽古爾泰於何地?你蘇珊要找人嫁,是不是該先考慮本貝勒?論先來後到也輪不到那姓張的子!”
蘇珊驚訝地站起來,看著麵前錦衣華服的莽古爾泰,微笑道:”三貝勒,怎麼來了?許久不見,貝勒爺過得可好?”
“自然是不好的,”莽古爾泰作哀歎狀,“當日被李達航那廝把你搶走,心下鬱悶至今。這下可好,你要嫁人,夫郎不是他,我大可放心搶親。”
“搶親?”蘇珊失笑,吩咐丫鬟上茶,和莽古爾泰在白桃樹下的石桌前坐下,:“貝勒爺莫開蘇珊的玩笑了,實不相瞞,蘇珊隻是為了避過一樁賜婚,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怎能讓貝勒爺卷進這種漩渦之中?”
“不想嫁?莫非你還想著李達航?”莽古爾泰喝了口茶,笑得春風得意,:“蘇珊,別想他了,一隻腳踏入了閻王殿的人,還怎麼敢妄想這等娶妻生子的好事?”
蘇珊拿著茶杯的手一僵,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莽古爾泰,故作鎮定地問:“一隻腳踏入閻王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莽古爾泰驚訝道:“聽他病得很重,就連當世醫術了得的神醫野塗都束手無策,宮裏的禦醫都去看過了,除了搖頭歎息外便再無他法。對了蘇珊,當初在龍江城你不是跟他成親了嗎?怎麼原來是假的嗎?唉,那李達航也真是會演戲,連本世子都被他騙了”
蘇珊腦中一片轟鳴,根本聽不到莽古爾泰絮絮叨叨些什麼。
他病了?病得很重?不會的,一定是他騙自己而已
她定了定心神,勉強鎮靜地問道:“好好的怎麼就會一病不起?”
“聽從壽城回來就這樣一病不起,大汗已經下旨讓鎮南王從邊境趕回盛京,我是受我大汗的旨意,特意將家中珍藏的一株千年人參送來鎮南王府的,是現在隻能用人參續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