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沉吟半晌:“他對你那些與眾不同,就是喜歡嗎?”
靜怡的眼神飄得有些遠,輕聲說: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可是這一次我想要信他一回。”
“然後呢?”他難掩話語裏的嘲諷,“確認以後你又能如何?”
靜怡頓時表情有些黯然,是啊,然後呢?繼續在貝勒府當他的“六母雞”嗎?
“還有,靜怡姑娘,我們萍水相逢,你卻對我毫無城府地吐露這麼多,你不擔心我會泄密?”
靜怡怔了下,隨即笑道:“公子不會的,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再說這又不是什麼陰謀詭計,喜歡一個人有什麼好遮掩的,如果他樂意,讓天下人都知道又如何?”
她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炫目,溫暖而不失坦然。
阿敏微微失神,連一個小尼姑都想得通的道理,他怎麼會糾結這多年?
良久,他終是歎息一聲,這才說道,“我不是個好人。”
靜怡剛想要為他申辯,此時偏偏感覺頭重得厲害,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眼前的事物似乎出現了重影。
她揉了揉眼睛,卻越發看不清楚麵前的阿敏,慢慢眼前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黑暗。
阿敏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撫摸著已經昏睡過去的靜怡的臉,從眉骨到臉頰,從到鼻梁到粉色潤澤的唇。
一下一下地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神色卻一分一分地逐漸變冷,喃喃道:“沒有傾國傾城貌,也不是多愁多病身,怎會惹人寵愛憐惜?你到底有什麼好,他怎麼會真的喜歡你......”
阿敏歎息一聲,又說:“他最會騙人了你知不知道,他說喜歡你也許隻是想要利用你。以前他說喜歡脂玉,無非是為了利用脂玉,現在他對你好,也無非是為了利用你,可你有什麼是他想要利用的呢?”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為愛義無反顧的靜怡姑娘,他總會莫名其妙的聯想到自己,是因為自己和她一樣都所愛非人嗎?
“被她利用,我心甘情願,你呢? 你對他的好比得上我嗎?可我無論對脂玉多好,她都是毫不領情,你憑什麼認為一樣無情的多鐸,會對你有情呢?”
他抬眼望向董飛,自嘲道:“董飛,你說我們是不是都太傻了?”
董飛目光中充滿了同情,麵色很沉重,勸道:“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貝勒爺,你還是忘了脂玉姑娘,總好過... ...”
阿敏不等他說完,就已板起了臉,厲聲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多嘴起來了。”
董飛果然不敢再說什麼,頭垂得很低,便是一聲也不敢強辯。
過了半晌,董飛才低聲問道:“貝勒爺,需要屬下把人處理掉嗎?”
“也是,扔進龍江裏喂龍神倒是幹淨利落。不過要是她死了,我們拿什麼借口進十五貝勒府?” 他的眼中露出猙獰狠戾的神色,“我們把她交還給多鐸,若是多鐸能親手殺了她,他夢寐以求的我自當成全,這一點多鐸想必是知道的。而她,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尼姑的喜歡,不過是鏡花水月!就憑她,也配和脂玉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