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翽突然有了個不錯的主意,他倚在院子裏的棗樹上不懷好意的對閻立德道:“閻兄可曾娶妻?”
“勞張兄弟掛念,愚兄娶了一房正妻,尚無偏方,張兄弟知道哪家有賢惠女子要做媒與為兄娶一偏房?”
“哈哈哈,閻兄多慮了,隻是看到家裏這牛家兄弟,與兄年歲相差無幾,可還沒有定下婚約,在下心生憐意啊”。
“哦?人各有命,張兄弟心恤下人,也不必過於操心,皆是緣分,皆有天意。”
“向讓閻兄給牛家兄弟在司農寺謀一職位,不知能否給兄弟我這個麵子?”
張翽這會兒也就硬上了臉皮,怎麼也得給牛石頭找個職位幹幹,司農寺下麵有無數個可以光拿錢不幹活的閑散職位,給他一個,也算是給牛伯伯一個交代。
“這……恐怕?”
“哈哈,小弟開玩笑,開玩笑,不為難閻兄了,哈哈……”
“哈哈……”閻立德畢竟剛剛認識張翽不久,雖然還算聊得來,但絕對還沒到那一地步。
“褚師兄,您官高恩厚,有沒有門路,幫這牛兄弟安排一下?先說好,這人沒甚能力,就是種田算一把好手,力氣有幾分,我那培育良種之法他也就是跟著看了一遍,估計也沒學會!”
日光透過晚霞,又穿過屋簷,落到院子的地麵上,張翽的臉被褚遂良的影子擋住了一半,還有一半對著陽光,他表情玩味的看著對方。
“倒也不是不行,等師兄回去後看看吧”褚遂良考慮了一會後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已經出乎張翽意料了,這個老狐狸絕對是洞察了人心,才給出這進退皆可的回答的。
張翽讓張福安排眾人入座,自己帶著寧兒跑回了書房,吩咐寧兒趕緊研墨,自己要做一件大事兒!
張翽看到院子裏的直轅犁時才恍然大悟,曲轅犁是唐後期才在江東出現啊,現在即使有曲轅的,也都是短曲轅,長曲轅犁絕對還沒有被大範圍應用,這次張翽不來一手農用工具更新換代,真是對不起老祖宗。
張翽在紙上一邊畫著一邊的回憶著,好在自己前世是個地道的農民,對農作物使用的工具天生親切。
寧兒看少爺煩躁的作著畫,時而不滿意還把紙團成團子四處亂扔,就默默的去撿回來,收攏在桌腳處,淩晨少爺走的時候抱自己那一下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異常,這說明自己這些日子她的做法得到了認可,以至於今天一天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曲轅犁下麵的犁壁、犁底、壓镵,體積質量較大,重心偏下,有極強的穩定性,張翽一點一點歪歪扭扭的在紙上畫出來一個大概,剩下的,他相信工部或者將作監自然會有相關部門替他完善,而且功勞還算是自己的。
來到正堂,幾人正搶食著廚子們端上來的每一道菜,不得不說在張府做廚子是極為幸福的事,自己做的菜不光讚譽不斷,端上的菜品還沒等自己離開就被一搶而空也是種非常幸福的事兒,畢竟被認可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情緒需求。
張翽大手無禮的一拍桌子,道了聲兄弟今日研究出一利農工具,想著如果對大唐的農民有用的話,自己要用這東西給我家的仆人牛石頭換一個閑職來。
這話一說出褚遂良就笑了,他心裏明白的很,這次這小子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需要自己或者閻立德呈給陛下,閻立德剛剛表現不佳啊,這小子雖然心思活泛,比自己可還是差點,自己這小師弟出手能有凡物?
程懷亮與尉遲寶琳頭也不抬繼續吃著,並不是他們傻,這事兒對他們來說就不算個事,隻要小翽提一句,自己肯定回家讓父親把這事給辦了,對國公爺來說,這還不是動動嘴的事情?
等張翽把圖紙放在桌案上時,閻立本坐不住了,別人看不出這玩意的利弊,自己家世代幹工程的,雖然農具沒生產過,可身在工部也略有涉獵,他瞪著眼一把從案子上拿過來張翽畫的那圖紙,一個勁的點頭,褚遂良想要過來看一眼被他一把塞進懷裏了。
這貨拱手向著張翽施了一禮,說牛石頭的事兒包在自己身上了,轉身就跑出張府回家找他爹彙報去了,好在坊門還沒有關閉,不然他被坊內武丁打一頓是跑不了的。
褚遂良愣在當場,大罵這小子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