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張翽跟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發現十米之外的老母豬正在看著自己。
它眼睛發紅,齜著獠牙,一副要和自己拚命的樣子,六七個小豬也像是遇到了危險一般躲在了豬媽媽的屁股後麵。
張翽有些茫然,想偷個小豬吃的想法就這麼被它媽給洞破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他立刻半蹲下身子一邊用眼神穩住老母豬,必須讓它也感受到來自人類的威壓,讓它不敢輕舉妄動,張翽又用力握了握手裏那根槐木棍兒,那真是他最後的依仗了。
母豬身體前傾,大有馬上衝過來拱死他的趨勢,而且它的嘴齜的更厲害了,而且喉嚨裏還發出“嗚嗚”的沉重聲音,蓄勢待發!一觸即破!
張翽的腿已經微微顫抖了,自己十三歲的身軀絕對抵不住那帶有獠牙的野豬一拱之力啊,他現在無比的後悔。
後悔為什麼會坐上那一輛會出事的公交車,後悔為什麼會打小野豬的主意……
明顯腦袋已經有些錯亂了,總之就是錯亂中的絕對悔意,他已經打量好了,自己的右後方有顆粗細適中的樹。
如果對麵的二師兄要發動戰鬥,自己立刻丟掉手裏的金箍棒,為它展示大師兄真正的功夫絕技,猴子摘桃!
“唔…哼…唔”,顯然,野豬並沒有給大師兄一點麵子,三四百斤龐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張翽的方向奔來……
張翽“啊”的一聲以更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身後的那棵樹上,這一切發生完大概用了不到二十秒。
張翽趴在自己認為安全高度的樹杈上,低頭俯瞰並且擔心著母二師兄能不能把這棵樹給撞斷。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馬上就要驗證結果的時候突然從張翽丟棍子位置左前方坡下以極快的速度竄出一道黑影,嗷的一聲與野豬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條體積很大的黑犬,速度很快,下口也很準,一下便咬在野豬的脖子上緊緊的不鬆口。
可惜黑犬還是輕敵了,殊不知野豬最厲害的並不是它凶猛的獠牙與嘴鼻,而是它那一身刀槍不入的皮。
黑犬死死的咬住,卻沒有撕裂野豬一寸皮膚,頂多也就是給它留下兩個傷口而已。
而野豬像發了瘋一樣瘋狂的用嘴頂黑犬的腹部,每一下黑犬的下半身都會被頂到半空,然後落下,再被頂起。
樹上的張翽看直了眼睛,犬類動物據他若見一般最強的招數就是咬住對手的脖子,直至對方死亡。
而這次黑犬碰到了釘子,看樣子馬上就要嗝屁了,它的腹部已經出現了口子,不出張翽所料的話,再有兩個彙合它的內髒就要流出來了。
哎,也不知道為啥,非得跟二師兄硬磕,張翽做一個悲傷的表情以示惋惜,心裏卻想著那句:天上龍肉,地上狗肉?
劇情最終還是出乎了張翽所料,關鍵時刻黑犬張開了嘴,身子被野豬一頂,從老母豬的頭頂飛躍了過去。
當野豬和張翽都認為母二師兄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黑犬發出了最後的一擊,一口叼住了那一隻腿有點瘸的小豬仔兒。
後者發出了一聲淒慘“龜?”的叫聲,四肢亂蹬卻也怎麼逃脫不了黑犬的血口。
此時老野豬也已經反應過來,扭過頭開始瘋狂的轟擊那個死亡邊緣的黑犬。
讓張翽感到敬佩無比的是那黑犬竟然像感不到下身的疼痛,還是死死的咬著那個小豬仔,哪怕在張翽看來那個小豬仔已經斷氣了。
張翽覺得那條黑犬在看自己,直勾勾的看自己,那黑犬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有話要說。人說狗說最懂人類的動物,能通人性,張翽現在信了百分之八十。
難道它要把那野豬仔送給我嗎?可它並不知道,野豬肉並不如狗肉好吃,或者它想把自己和小豬仔一塊送給我?
容不得張翽想象,野豬已經把黑犬踩成了一灘肉泥,隻剩下狗頭還緊緊的咬合在小豬仔的脖子上,最後也沒鬆開。
母二師兄是個護犢子的好母親,在她的孩子死了之後,她為小豬仔舉行了盛大的歡送禮,就是它發狂的撞斷附近好幾棵不粗的樹木,這一度讓張翽緊張和恐慌。
野豬最後還是走了,並沒有帶走她孩子的屍體,也許是忘了吧,因為張翽看到在不遠處它們又打鬧了起來,好像剛剛那一出,從來沒有發生過。
生活就是這樣,死了至親也還得繼續下去,隻是張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麵對的如此坦然。
從樹上選擇一個極度猥瑣卻安全的姿勢滑下來,張翽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默念了一聲“阿門,你們走好,下麵該進行美食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