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已經一改之前那副連頭頂都在那裏冒喪氣的樣子,整衣著裝,腰杆挺直,滿臉神采飛揚的,又是一副誰家玉麵郎君的模樣。
“小姐小姐……”夏晚小心翼翼的抱著個籃子,一眼看到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的路遙,連忙小跑著朝她奔過去。
“你這抱的是什麼呢?這麼一籃子,喲,蓮子呀!”路遙在看到那翠綠的小粒子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沒待夏晚走近就往前迎了一步,直接伸手將她懷裏的籃子接了過來。
“這誰送過來的?”
“是……”
“是四哥吧?”夏晚的話還沒有說完,路遙就笑咪咪的給猜了個人。
一手環抱著,一手直接抓了一小把,兩隻手指捏出一粒,湊唇邊牙一咬,殼就開了,一粒完整的肉就入了嘴。
正是不老不過分水嫩的好時候,那牙齒一咬開,便是滿口的香甜,連那苦入舌根的蓮子芯都沒來得及滲出苦味,就已經被下了肚。
“四少爺?”夏晚一臉莫名。
正想問這明明是徐家小少爺送過來的,關四少爺什麼事呢,路遙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類似於錢袋,卻比她隨身攜帶著的錢袋要大一點,她平時慣用來裝些果脯吃食的袋子。
伸手就抓了好幾把蓮子,直將那袋子塞得滿滿當當的,這才將那籃子又給塞回了夏晚的懷裏,臨撤走時還伸手抓了一大把。
“我現在要出門去,這些你給放屋裏,等我回來再吃。”說話間,路遙手裏又多了幾個殼。
“唔,四哥這心真是越來越細了,粒粒蓮子都是這種又甜又嫩的……好吃。”
“這明明是徐家小少爺送過來的。”好幾次想說話都沒能插上嘴,看著自家小姐瀟瀟灑灑的背影,夏晚低頭看著懷裏籃子裏的東西,有些不大高興。
路遙嗑著蓮子一路往路轅他們院子裏去。
也不走正門,直接就尋了小道。
鑽到了書房外頭,推開了窗往裏一瞧,路子豪和路子慕這兩苦命的一大一小,正都伏在案頭,埋頭苦寫著什麼。
“二鍋,這個子為神麼長這麼多一樣的啊?一二三、喜……喜個火……”小家夥口齒不清,說話還有點費力,就伸長了短胳膊在那裏比劃。
路子豪正拿著這一大堆書背得頭暈眼花,滿肚子生火,不怎麼想搭理他,可小家夥手裏還拿著毛筆,剛沾了墨,一不留神就朝他揮灑了點智慧的墨水。
看著小家夥一臉茫然又求知若渴的眼神,路子豪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因為它讀‘燚’。”
“喜個火就讀鹽媽?那五個火呢?呐為神麼不能夠一個火?”
路子豪想了想,挑了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因為一個火表達不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可四喜個火小小慕寫起來好累呀,手手痛痛……”說著,小家夥撲閃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路子豪:“二鍋,你闊不闊以幫小小慕寫呀……”
軟軟的小奶音,充滿了期待與誠懇。
路子豪:“……”
“哈哈哈哈……”趴在窗頭的路遙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轉頭,看到路遙那笑得前撲後繼的樣子,路子豪滿頭黑線的同時,心裏眼瞅著就要凝聚成一條河的鬱氣卻也跟著散了。
“你笑夠了嗎?”眼見著那邊的人半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路子豪實在有些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