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們路家的掌上明珠,就該挺起胸膛做事,挺直腰杆做人,盡管把膽子放大些,不要縮頭縮腦,怕這怕哪的慫在家裏,丟咱路家的臉。”
唇角含著三分笑意,玉骨扇一展,他瞧著路遙,清淡的眼底是睥睨一切的傲然霸氣:“天塌地陷,海倒山崩,都有哥哥們替你擋著,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哥哥們替你扛。”
路軒在說這些的時候,一向如隱世高人那樣,總是臉上含著三分笑意,端著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表情的臉上一臉的得意。
尤其是在形容到路遙聽完他的這番話,一臉感動而又崇拜的表情時,嘴角更是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路轍屈起兩根手指嗬了口氣,在路軒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時候,原地跳了兩下,做了個助力,直接賞給了路軒一個爆粟。
“我……”手落頭響的一瞬間,路軒一字怒罵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一轉頭迎上自家二哥那張怒目橫瞪的臉,當下把那個字給咽了回去。
“二哥你打我幹嘛?”揉著頭,路軒很是不滿。
路老大和路老三在他們麵前得瑟完了之後,他們三個人不服氣。
就想合力把這件事解決掉,以此來證明他們這三個哥哥比他們兩個在遙遙心裏更有份量。
路老二和路五這兩個慫包,都不敢去觸眉頭,合起夥來推著他讓他來做探路人,結果現在他這探路人不僅把路探完了,還把寶給取了回來。
做事做得這麼完美,他們不應該好好給他斟茶倒水感激他一番嗎?路老二竟然還打他?
路軒不發聲質問還好,一出聲,路軒就更來氣,站在那裏看著他,一陣陣冷森森的笑。
“讓你去探探口風,你倒是去遙遙麵前逞了一會好英雄,當了一回知心解意的好哥哥。”
他把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還什麼‘看著他的表情感動又崇拜,簡直就跟小時候仰著頭讓他抱著去摘桃子一樣’……
什麼狗屁玩意!
他家遙遙打小最崇拜的人是他!
“我不打死你你都該慶幸我還記著你是我弟弟。”路轍越想越來火,衝著路軒揮了揮拳頭,嚇得路軒一個勁的在那裏縮脖子。
沒法,雖然他是武狀元,但是他的武功打小就是他二哥教的,要論打,他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二哥。
一轉頭,看到挨著他站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路轉,路軒心裏又不僅生出了幾分感慨。
還是他弟弟好啊,雖然不及他家遙遙十萬分之一吧,但起碼不能夠動不動就打他,都隻有他欺負他的份。
多好。
路軒又忍不住多看了路轉一眼,這次眼裏難得多了點憐愛。
他以後少欺負點他好了。
將路軒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裏,路轉垂了眼,默默的把半握成了拳頭,屈起的手指都展了平,極其鎮定的轉過了頭。
轉身坐到了路軒旁邊的椅子上:“四哥這話說得錯是沒錯,但是不是界限劃得太寬了點?”
前半句話路軒還在點頭,後半句話一落,卻有些不怎麼樂意了:“界限劃得太寬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給錢給多了。”
“無關乎錢。”路轉搖頭,纖長的手指在麵前的方桌上沿著劃了個圈,點了點:“我說的是你給遙遙畫的這個圖。”
“遙遙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忘了王家那羔子的事了?”
王家那羔子。
王八羔子。
這向來是路轉對王子都那個王八蛋的專用稱呼,拐著彎兒的罵人,即解了氣又沒損了自已的氣度。
原本還覺著有些不滿的路軒心裏當下一個咯噔,路轉還在繼續。
“那時候咱們也是怕她難受,就任由著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她包袱一打,牽了匹馬,直接便策馬離了家,一走就是一年。”
路轉雖然說得簡潔,但當年路遙離家還真就是那麼簡潔。
他們說讓路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以為她隻是在外頭吃吃喝喝的。
這種事本就沒怎麼管,結果哪曾料想,那次她竟然說要出去遊玩曆練。
答應了的事如何好反口?
祖父母心疼急得不行,父母親愁得不行,又雙叒叕重壓力全都堆到了他們身上,他們是又心疼又急又愁又懊悔又想罵王八。
最後幾個腦袋湊一起一合計,讓他和路轉兩兄弟跟著遙遙一塊,她想去哪裏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名義上是讓她去曆練,但實際上有他們跟著護著,什麼事都能擋了。
可遙遙不願,就隻樂意自已一個人去。
哪怕是最後他們咬了牙,讓路子遊跟路子豪他們倆個跟著,也算是放他們幾個小的出去曆練曆練,她也不肯。
一來二去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們也隻得同意了她的要求,再暗地裏一路派人小心翼翼的跟著護著。
可一別一年,他們幾個小的不說,家裏幾位老的念女念孫女的這苦,最後都成了他們遭的罪。
想起那些,這豔陽高照的天,路軒生生打了個寒顫。
“就算是這會遙遙沒起那個心,但如今這忘九城也比不得以前,更何論我們家到了我們這一代,男丁興旺,又正是到了入仕途的年紀,縱然是我們無心,也怕別人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