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植物人?”趙成材和馬蓓蓓異口同聲道。
之前聽黃立勝說的時候,趙成材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他能想到的最壞結果,不過是黃立勝的父親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但萬萬沒想到,竟然直接變成了植物人。
“不應該啊……我那天去的時候,他明明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馬蓓蓓詫異道。
“你離開之後的第二天,我家負責的那個城中村改造項目的村民們就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了,當著我跟我媽的麵,極其囂張的在病房裏鬧了起來。當時那個陣勢特別大,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們都不敢接近,最後還是打了報警電話,等警察來了才把這件事情給平息了過去。”這件事對黃立勝的影響顯然是巨大而又深刻的,因為他在描述這件事的同時,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連指甲刺進肉裏都渾然不知。
“伯父就是因此才病情加重的嗎?”馬蓓蓓問道。
“不是,我爸當時雖然特別生氣,但畢竟闖蕩江湖大半輩子了,見慣了大風大浪,這種小場合還不足以讓他氣壞了身子。”黃立勝說道,“警察來了之後,那些人才不依不饒的走了。當天下午,我爸就感覺到了身體不舒服,但他沒讓我找醫生,而是讓我立馬給公司的法律顧問打電話。”
“打電話幹什麼?”馬蓓蓓問道。
“當然是立遺囑啊。”黃立勝回事出蹊蹺道。
“立遺囑?”這下趙成材反倒是糊塗了,印象裏,黃立勝應該是獨生子才對啊,子承父業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為什麼要立遺囑呢?
當趙成材把自己的疑問拋出去後,黃立勝先是左右看了眼,確定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這一桌後,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我爸名下就一家房地產公司,如果隻是解決這個公司的繼承問題,那就太簡單了不過了。但問題是,為了提高一些項目的中標概率,我爸還以我伯伯、叔叔的名義,成立了很多其他的公司,這些公司的法人雖然是我伯伯和叔叔的名字,但其實一直是我爸在運作,最初的注冊資金也是我爸投進去的。”
“現在他們都想進來分一杯羹了?”趙成材問道,他已經猜出了這大概率又是一個親兄弟之間為了財富而反目成仇的故事。
“對。”黃立勝堅決的點了點頭,“之前我爸身體好的時候,他們在公司裏隻是擔個閑職,平時什麼事兒都不過問,但我爸這邊身體剛一出毛病,他們就跟提前約好了似得,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正常,在金錢麵前,所謂的親情壓根兒就是個屁,更何況你家底這麼厚,能有幾個人真正做到心平如鏡的?”趙成材回道。
“你不是說你老爹已經立了遺囑嗎?你那些伯伯、叔叔們怎麼還惦記著?”馬蓓蓓問道。
“你記錯了,我可沒說,我的原話是,我爹馬上要立遺囑了。”說到這兒,黃立勝歎了口氣,“我爹原本想當天晚上就要律師過來,但我看時間比較晚了,再加上經曆過那幾個鬧事的人之後,我爹很疲憊,我就騙他說張律師今天在外地出差,明天才能回到湯州。哪知就在當天晚上,我爹就再次突發腦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