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與子逝兮(1 / 3)

“各位長輩們,還有各位,還是先進屋吧。”這時,屋子的主人淩莫失走了出來,平靜的眼神流盼於眾人之間。

這間屋子,眾人初來時覺得狹小不堪,除了整潔外毫無有點。而如今,當所有人都擠在這中間時,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屋子還有一個形容詞可以加上,那就是——溫暖。這樣的溫暖,驅散了來自龍城的凜冽寒風。

麵對著腳步遲疑的宇文麟,屋內的人們都投以了懷疑的眼神。

“好了,諸位都放鬆一些吧,這裏都是自家人。”鳳老掃視一周,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可能是因為礙於鳳老的威嚴,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對他的話提出異議。然而,每個人眼中展現出來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們任何一個人說不恨我,我也不會相信的。因此……”宇文麟的語氣顯得很不屑。不過,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了解當年恩怨的渴望。

“鳳伯,表兄他的傷還未痊愈,還是過幾日再說吧。”在宇文麟猶豫之際,景卿忽然開口道。

宇文麟回頭瞥了一眼景卿,當目光觸到鍾離司磬時,又立刻收回了原本的那種不大善意的眼神:“不需要!”屋裏一時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今日各家人都在此,想來就不要再耽擱了。”景肅出聲打破了沉默,轉而他又看向鳳老:“鳳兄,還是請說吧。”

鳳老再次掃視了一周,微微點了點頭:“還是先從鍾離氏說起吧。其實‘三鉞’本沒有主次之分,而鍾離氏也曾有過同時有五個女兒的時候,那時並沒有這些淩亂的爭執。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江湖上便有了‘日月乾坤是三鉞之首’的傳言,隨之又產生了‘鍾離氏三女必亡’的預言。”

“也就是說,那個預言隻在我等母輩那一代實現了?”景卿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此時,宇文麟的眼神也變得驚詫不已。

“事實上,你們外祖父這一輩就已經矛盾很深了。就比如你們外祖父的親姐姐——張瑄姑娘的外祖母,同你們的外祖父因為‘何時將三鉞交還給家主’之事起了爭執,最終你們的外祖父以家主的身份驅逐了自己的親姐姐。所以張瑄姑娘自母輩開始便與鍾離氏斷絕了關係。”鳳老觀察著景卿、宇文麟和鍾離司磬三人繼續說著。鳳老的神情一直很平靜,就像看待眼前的一陣清風一般。

聽罷此言,宇文麟迅速側過臉來凝視著鍾離司磬:“說到底,你還是與鍾離氏脫不了幹係。”他的眼裏遊離著憮然而迷茫的光。而後,他再次沉默了下去。

景卿則像是要保護鍾離司磬似的擋在了她的麵前。

“鍾離朝熹與鍾離朝煌之間原本隻是因為愛上了同一個人,漸生嫌隙。”鳳老剛說完,便發現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景肅的身上,於是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當然不是你們的景伯了。那個人在鍾離氏滅門之時為了保護鍾離朝煌不幸罹難了。”

“那究竟是誰要滅鍾離氏一門?”景舒的聲音從眾人之間突出了出來。

鳳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色變得灰暗了。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這就是悲劇所在,凶手正是鍾離朝熹和宇文毅。”

“什麼?母妃怎麼會?”宇文麟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若不如此,你母妃又怎會要你將鍾離氏餘脈趕盡殺絕?鍾離朝熹在鍾離氏為鍾離朝煌與所愛之人定親後,又聽說了關於‘三鉞有別’的說法。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家。在鬱積在心中報複的念頭驅使之下,她選擇與世仇之家的宇文毅結盟。事成之後,鍾離朝熹如約被宇文毅納為妃嬪。”

“他果然對母妃沒有絲毫感情可言。”宇文麟憐憫地自語道。

“不,你錯了。”鳳老的語氣變得愈發嚴肅起來,“比起他的發妻,你父皇對你母妃的愛要更多些。你應該知道你父皇曾發誓不再娶,卻食言地娶了你的母妃,並一度想要改立你母妃為後。隻可惜遭到了大部分朝臣的反對,而且你父皇也擔心你母妃心中久散不去的怨念會危及到整個政權——畢竟宇文氏與鍾離氏的仇怨還未解開。因此他最終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