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把她的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女兒每天在那裏強顏歡笑,裝著根本沒有事兒一樣,天天都激情昂揚地撕殺在了商場上,有時候不經意地會聽到他們的寶貝女兒發出一聲細微的輕歎聲。老媽問她那天在青陽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書嫻始終閉口不談,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把話題繞開了。
“老唐!這樣下去不行啊!一看那丫頭的樣子我心裏就難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問她就是不說,一個人死憋在心裏麵,一點都像以前,什麼都願意跟我說!這該怎麼辦?!”老媽一急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靠著丈夫的胸口處委曲地說著。
老爸唉了一口氣拍了拍老媽的肩膀說道,“孩子大了,自己有心事!她不願意說總不能拿棍子打她吧!算了,你也別在這裏傷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家閨女是個好孩子,會變好起來的!”
老媽不語,心裏琢磨著什麼時候再找書嫻旁敲側擊一下,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今天招待的客人是新加坡人,書嫻和幾個部門經理在一家主營上海菜的餐廳裏宴請了他,酒足飯飽之後又將人送到了五星級酒店裏休息。整個晚上書嫻是沒有沾一滴酒,她的酒量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全被手下的那些個經理權權代理了,還好今天這個新加坡人比較好說話,沒喝酒倒也把事情給談妥了。
和其他人分手之後,書嫻出了酒店準備去取車,出來時發現天空中正飄著四處飛舞的雪花。
下雪了……
書嫻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落入她的手中瞬間化成了水,凜冽的寒風刮起來真是刺骨呀!含夾著一粒粒的雪子,吹在臉上沙沙作痛。忙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把圍巾包住了大半個臉,身影迅速地隱於霓虹之中。
車裏開了暖氣,身子終於舒服多了,車速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兩邊全是行色匆匆的行人。這是今年冬天的這一場雪,來得真有些事出突然。雨刷一下下地刮著雪化後的積水,車子開得很慢,因為這場突來的雪給人們惹了一些小麻煩。
車子路過舊城區的時候,書嫻不知不覺地把車停到了路邊,武裝好自己後開了車門走了下來。醒來都已經一年多了,今晚還是第一次來這裏。事過這麼幾年了,這裏變了很多,那些陳舊的灰牆土瓦都被一幢幢高樓大廈所代替了。
“不知道那條小街還在不在?”書嫻嘴裏小聲喃喃地說著,自己的那雙腳已經情不自禁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寒冬的夜晚,走在人跡罕至的狹窄小巷中,已過晚上十點鍾了,舊城區裏的居民都早早回到家中,有些甚至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巷子間的梧桐樹早已掉光了樹葉,光禿禿地樹幹上開始積上了一層薄薄地白紗,這樣的情景讓人看了不免生起一種悲愴的感覺。
今晚真冷啊,鼻子都被吹著沒有知覺了。書嫻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昏暗的巷子中穿來穿去,去尋找那年遇到的小夜市。心底潛藏著一個期望的種子,如果能夠,真的能夠找到那個手鐲的話……
終於能看見那棵有些眼熟的梧桐樹了,旁邊還有些昏黃的燈光,書嫻滿心歡喜地跑了過去,怪難為她的,還穿了那麼高的一雙鞋子。待她興衝衝地走過去的時候卻愣住了,那裏隻剩下一處買報紙的小攤,打滿補丁的布棚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掛在上麵的白熾燈泡也瘋狂地搖來擺去,報攤後一個老大娘佝僂著身子坐在矮凳子上,手裏還抱著一個湯婆子,眯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
“大娘?!”書嫻輕輕地拍了拍她。
老大娘嘴裏含糊地“咕嚕”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著書嫻問道,“要買報紙嗎?”
書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老大娘說道,“現在隻有晚報了,買完這幾份我也該回去了!”
“那就把這幾份全買給我吧!”書嫻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十塊錢。
老大娘卻不高興了,抬了抬眼皮說,“你不用可憐我!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在這裏擺這個報攤的嗎?我呀,在這個巷口都擺了幾十年了,這一片的人啊都喜歡在我這裏買報紙,我現在是在等那幾個上夜班的人,他們每天都會來買的,我要是全賣給了你,他們可怎麼辦?你一個人買這麼多也沒用,別浪費了!”
書嫻眨了眨有些澀澀的眼睛,把錢遞了過去,“那我就隻買一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