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充斥著這種嘈雜的聲音,大春太郎被人打斷,他心裏的憤怒讓那張老臉更加灰白,活脫脫像具僵屍。他惱火於高帥的無禮,更遷怒於拓哉的挑釁。
他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連串的日語,翻譯沒敢翻譯,可拓哉聽了卻是臉色一白,眼神都不對了。原先傲慢的氣勢消散,瞬間就被打壓得一幹二淨,挺直的腰板不再挺直,也像抽了骨頭似地駝下來。
別人聽不懂,高帥可聽了個大概,心中冷笑不已。
既然老祁都已經給他交底了,那麼他就不按套路出牌了,怎麼任性怎麼來。隻要從心理上碾壓拓哉,就能尋找到攻破他們堡壘的契機。
淳也給他提供了很好的建議,別看東瀛俱樂部車隊好似鐵板一塊,隻要幹掉拓哉這個領頭羊,他們就會土崩瓦解。原理就像拓哉是他們車隊的精神領袖一樣,打垮一個隊千萬別打擊整個車隊,除非你有碾壓對手的優勢。
這個打法就像古詩裏所說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是奇巧奪勝之道。
見大春太郎當場訓斥拓哉,高帥心裏那叫一個酸爽,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態度嚴厲,壓住了會場的嘈雜聲,接著又繼續發言。此前他說得正氣勢如虹,頗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酋的得意,可被高帥生硬地打斷之後,再也沒有之前的氣運,磕磕巴巴地說完就沒詞了。
老祁看向高帥的眼神意味深長,頗有蘊涵。大概,現場也隻有他才懂得高帥的意思,
副市長則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然後就宣布散會。
目送大春太郎那幫人離開後,副市長看向高帥:“你小子又要鬧哪樣啊,說來聽聽。”
高帥當然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擺擺手委屈說:“他罵我,我總不能忍聲吞氣不吱聲吧。”
老祁笑了笑,打個圓場,“行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準備吧。”
等大家全走了之後,副市長問:“老祁,你倆是不是事先通過氣,就把我蒙在鼓裏。”
老祁也隻是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對付敵手不用考慮後果,隻要戰勝他們,用什麼手段都不算過分。”
“我可沒看見拓哉嘴動,你怎麼就看見……”翟鑫湊到高帥麵前,突然間就明白了,一拍他肩膀,“靠,這可是翟家真傳,居然被你偷藝了。”
老K和淳也還不明就裏,劉板寸卻說:“行了,兵者,詭道也,不用說得那麼明白。高帥,咱們的俱樂部能不能迅速崛起,可就要看你的了。老K,你給高帥長長眼,贏了我請客!”
這還是那天翟鑫踹了他的桌子後,劉板寸首次跟高帥說這麼多話。這些天雖然三人也有接觸,可都是公事公辦的表情,隻簡單地交待幾句而已。
老K說:“劉板寸不是小器人,你就是揍他一頓,他想堅持的原則還會堅持,誰說都不行。”
小丁是自己來找他的,並沒有提及高帥替他說情的事,甚至對高帥他們頗有微詞,雖然不是直接說出來的,可言語之間就帶出來了。
劉板寸沒有因為對高帥好惡改變自己的想法,分配他去第一梯隊。不過,在第一梯隊的名次靠前罷了,也算對他上次比賽成績的肯定。
這次還能不能有機會和對手比賽,劉板寸也無法決定,隻能看比賽結果,再決定是否要替補。
可不管怎樣,他也有機會進入赤楊鎮俱樂部。五年合同期,足夠他有寬裕的時間決定未來的道路,而不必去恒基做十年的候補隊員。
回到客房,兩人洗漱已畢,倒在床上卻無法入睡,兩人各自抽煙打發時間。
高帥問老K:“哎,你的夢中情人怎麼不見了?”
老K搖頭:“我也懵逼著呢,不過看老祁的意思,似乎還不能告訴咱們。唉,先比完賽再說吧。”
想到喬安娜對自己的態度,高帥嘴裏有點苦:“老哥,我又沒幹過拆你家的壞事,我就不明白,喬安娜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大的意見。”
老K安慰他:“這事吊詭,我看她未必是對你有意見,以後再見到她,也許會水落石出的。”
七點鍾,賽場上已經人山人海,都聚集在大屏幕前觀看。九隻車隊分別停泊在空地上,所有的車手都挺緊張,抽簽的結果就是他們的命運。
而網紅直播早就拉開架式,開始恣意地煽情,渲染現場氣氛。各大媒體也都架起攝像機,現場記者做好直播準備。
啦啦隊打著小鼓、唱著歌、載歌載舞,烘托出現場熱烈。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隻盯著大屏幕上的倒計時秒鍾。
八點鍾整,老祁按下架在現場的抽簽機按鈕,透明大玻璃瓶裏的九隻彩球開始搖動,沒多久,就釋放出兩隻乒乓球。老祁取出球來宣布:“第三號和第七隻車隊!”
第三號車隊是拓哉帶來的三隻車隊之一,卻並不是拓哉本人的。而第七隻車隊則是飆馬的。
汪胖子當時臉色就變得蒼白,他最不願意最先上場,還是被選中,所幸的是對手不是拓哉,多少讓他少了點壓力。
三、七兩隻車隊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進場,到八點半,發令員揮動小旗,兩隻車隊瞬間加速衝上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