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如指尖沙子把握不住,一夜安穩悄然而過,天邊泛起暖色,隨著太陽升起,灰蒙蒙的天也有了亮意,獼猴一個翻身起身,撓了撓身體,看向一旁的唐玄奘,他還在入定打坐,四處張望,不遠處的河岸邊有著一顆石頭在光照之下熠熠生輝,玩心大發的它悄悄的走向一旁。
唐玄奘略帶威嚴的說道:“上哪兒去?”
獼猴雖然還未有人智,可卻通人性,本以為他沒醒,結果暗地裏在瞧著自己,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聽唐玄奘的話,獼猴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身子一低,小跑幾步,快速抓起了這顆石頭,乖乖的趴回荷葉上。
唐玄奘睜開眼睛,潑猴,你還是那隻貪玩任性的潑猴,雖然無了記憶,神魂不全,可這性子還是保留了下來,少了你的話語,這路途都變的乏味起來了。
唐玄奘搖搖頭歎氣,起身說道:“走。”
獼猴扛著荷葉跳上唐玄奘的頭,一路上都在把玩手中的這顆石子,安分了不少。
路過之處,無了鬱鬱蔥蔥,皆是枯草之像,已然出了花果山的地界,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隱隱約約可見一個影子,獼猴像是受了驚,全身戒備。
唐玄奘隻是拍拍它:“無事。”
一頭小虎嗷叫幾聲,隱入深處。
唐玄奘不做停留:“悟空,你可還記得前世?”
獼猴嘰嘰喳喳,抓耳撓腮,顯得不知所措。
“是我奢求了。”
唐玄奘沉默了許久,又像是自言自語:“如果這一次在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否還會這麼選擇?不過,不論你怎麼選,我依舊會支持你。”
獼猴的眼中泛著光,如同璀璨的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唐玄奘這樣說,心裏極為感動,可它不知這是什麼感覺,又為何會這樣。
“哎”唐玄奘歎了一口氣:“我們五個人曆經千難萬險,到頭來還是要重新來過,此番來尋你們,希望會有不同的結局。”
又看了獼猴一眼,終究沒有在說出口,獼猴似乎了解了唐玄奘心中的苦澀,將頭靠著唐玄奘的身上,不在動彈。
日上三竿,太陽辣的毒人,獼猴舉著荷葉,一介避陰處也無了作用,它趴著怏怏的沒了力氣。
“前方有一戶人家,且在忍耐一會兒。”
苦行僧苦行僧,如此便是苦行僧,受著炎日鞭策,寒雪風霜,西行之路,徒步而行,誠心向佛,因果可消。
獼猴吐著舌頭,四肢沒勁,一聲山雀啼叫,獼猴一下子來了精神,撐著手向前望,果不然,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門外用柵欄圍起,獼猴迫不及待跳下,跑上前跳過柵欄,不停擺弄著大門。
裏麵主人聽見動靜,大門應聲而開,一小童指著地麵的獼猴,頭轉向屋子裏驚喜大呼:“爺爺!猴子!”
小童跨出屋子逗弄起了獼猴,老叟也尾隨而出,唐玄奘上前在柵欄外行禮:“阿彌陀佛,施主打擾了,這猴頑劣,驚擾了各位,多有得罪。”
老叟見來者是位老和尚,打開籬笆矮門上前還禮:“大師你這是?”
“貧僧一路西行而來,路過此地,討碗水喝。”
老叟點點頭,指喚小童去拿碗水來:“嗬嗬嗬,你倒是讓我想起我爺爺跟我講過,他小時也遇到過一個和尚,還救過他的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就是為此事而來。”
“什麼事?”
“施主今日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