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蘭思思感覺到了旁邊的床在動,可能是床很大的緣故,所以他並沒有碰到他。
那聲音響了一陣,就停止了。
蘭思思心跳紊亂,無端的感到無比的緊張。
“你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他又說話了?
這個屋子裏,除了她和那個不曾謀麵的男人外,根本而沒有別的人,難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是聽他的聲音好像很溫和,很輕柔…
應該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吧。
“我真的要睡了,所以明天見!”
黑暗裏,蘭思思自然看不到旁邊的男人其實一直有看床頭櫃上擺著的一個相框裏的人。
相框裏的人穿著一襲白色的婚紗,笑的美麗動人。
“祝我做個好夢吧!”
做個好夢?
是啊,你是可以做個好夢,我可能就噩夢連連了!
蘭思思無奈的想著,緊抓了胸前的被子,好半天沒見男人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她幾乎想睡覺了。
可是不行,萬一睡著了他碰自己怎麼辦?
眼下她已經照著短信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就算沒有發生什麼,那也跟她無關。
她真想馬上就是天亮!
或者身邊的人立刻睡著,她悄悄離開。
到底此刻的情況看上去,男人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嗎?
“為什麼今晚我覺得睡不著呢?”
聽到聲音,蘭思思立時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這一次男人似乎翻了個身,她能感覺到右手邊的床傾斜了許多。
他好像盡在咫尺了!
心跳驟然加快了,她睜大的眼緊盯著天花板,屏氣凝神隻盼望他不要再靠近了!、
“是不是太累了呢,所以睡不著,還是我太想你了!我承認最近頻繁的在想你,在試著忘記你。”
他口中的所謂的你指的是誰?
——肯定不是她吧。
所以說,他可能是有老婆或者女朋友的對不對!
既然是這樣的話,為嘛會有人把她弄到他身邊,是在試探他,還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啊——”一聲尖銳的驚叫聲驀地從蘭思思口中呼出,嚇得旁邊的男人驚得坐起身摁開了燈,“呀!”
他亦或是一刹那的瞠目結舌。
“你!”
“蘇二少?”
“蘭思思!”
天哪,怎麼會這樣?
蘭思思看著坐在床上裸露上半身的蘇浩鑫,這個大腦一片空白,做夢也沒想到剛才躺在旁邊的人居然是蘇浩鑫!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會在我床上?”
這個女人不會是應聘不上就來他家裏折騰吧?
“你還懂不懂廉恥啊,怎麼可以私闖民宅?”
“我,我私闖民宅?蘇二少,你不要胡說好不好,分明是你把鑰匙放在花盆下的。”
“你怎麼知道我把鑰匙放在花盆下?”記得這個習慣隻有來這裏打掃的鍾點工才知道!
“我…我…”蘭思思有口難言。
“哦,你是想進來偷東西對不對?難道我給你和金秋一百萬你都花光了嗎?居然跑我家裏來?”
“我,我沒有!”蘭思思委屈的反駁,“我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你說,你怎麼進來的!”
此刻站在地麵,看著床上的蘭思思,蘇浩鑫到現在腦子裏還是一片混亂,此刻臉色凝重的凝望她,“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準備去警察局呆著吧。”
看他拿了手機準備打電話,蘭思思嚇得一跳,猛地撲過去要阻止,卻不想身上的毛巾一時脫落,她驚叫連連,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扯著毛巾擋著身前,“不要報警,千萬不要!”
“你…你居然沒有穿衣服?你是想怎樣?要把你在夜總會沒有做完的事情,進行到底?”
“不,我不是…我是…”
“我想我明白了,是那裏的領班安排你來的是嗎?她讓你來我家的?”
蘭思思語塞,竟不知說什麼好,可這在蘇浩鑫看來隻當她是默認了,一把甩開她的手,“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說話間一把將手機扔到了沙發上,“今晚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但是,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不!”
她要怎麼走了,那個人怎麼會善罷甘休?
“蘇二少,你會去夜總會不就是找女人的嗎?現在我主動上門來,你不要白不要不是嗎?”
這話一出口,蘭思思隻覺臉頰火燒一般的熱,她是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她要求著一個男人……要她?
“不要逼我說出難聽的話?”
一把拿開她攀附在身上的手,蘇浩鑫口吻冷硬,“要警察局還是離開,你自己選擇吧。”
“蘇二少。”
她知道自己現在他眼裏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下賤女人!
“怎麼,你不敢要女人嗎?還是那天被我在夜總會說對了,你那方麵真的有問題!”
蘭思思說話間忽然身上一絲不掛的站在蘇浩鑫麵前,迎著她的滿目柔情,蘇浩鑫眸光一閃,浮現一抹冷然,“你就,真的,那麼需要一個男人嗎!”
猛然間被他緊抓了手臂,蘭思思渾身一震,隻覺這個男人的氣場冷的叫人發指,她想搖頭卻沒有機會了,男人手一推,她就倒在了床上,厚重的身子欺壓過來,扯掉她身上單薄的防線,解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袍,沒有前戲,沒有憐惜的洞穿她的身體。
“你想要的,我給你!”
疼,好疼!感覺身下如同被撕裂一樣,痛徹心扉,她咬住的下唇漸漸蒼白,卻不讓自己叫出一個字。
這不是她想要的,絕不是。
男人好不溫柔的在他身上律動,甚至連身上柔軟的白色睡袍還沒有褪去,看著她扭曲的臉孔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會是第一次?”
手上沾著的分明是血,他很是有些意外。
蘭思思躺在床上的身體時不時的抽搐著,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初夜會在這樣的痛苦中過去。
一直夢想著這一夜可以留給自己的老公,對她溫柔,對她憐愛,對她心疼的老公…
可是,如今竟被那些齷齪的照片威脅著生生毀棄。
扭轉頭,不去看男人熱切的目光,嚶嚶的哭泣聲慢慢從口中溢出,盡管她極力的忍耐。
“難道說醫院對此的修複技術已經達到真假難辨的地步了?女人,你很成功的讓我信以為真。
可我不覺得像你這樣舉止放蕩跑到人家家裏來投懷送抱的女人會是處子,所以滾吧。”
修複技術?
他在懷疑自己的初夜是假的?
她嘴角不由得浮現一抹諷刺的笑容,蘭思思啊蘭思思這輩子就毀在了這一夜上麵了。
他,把你說的那麼不堪,那麼下賤!
“我會走,但是請讓我休息一下好嗎?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隻要一個小時。”
“隨便!”
冷冷的拋下兩個字,蘭思思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在房間裏想起,緊接著流水嘩嘩聲響起。
他應該是去洗澡了吧!
雙手撐著床,她艱難的起身,感覺渾身痛得她沒辦法使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上衣服的,怎麼下的床,怎麼出的房門,反正站在門口看別墅的時候,發現上麵已經是漆黑一片。
他睡了!
自己於他,不過是他一時的慰藉。
那麼照片的事情呢!
想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下一輛出租車,徑自往回家的路程趕去。
一路上,司機沒少通過後視鏡瞄她,見她蓬頭垢麵一臉蒼白,若非她剛才給自己的的確是錢,他真懷疑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女鬼,到底現在已經是半夜三更了,莫說是個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不會在這平靜的郊外獨自行動啊。
“小姐,是跟老公吵架跑出來了嗎?”
“不,不是。”
若果真如司機所說,她倒不必傷心難過了。
她的話輕飄飄的,不認真聽,根本聽不見,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那是跟家人吵架?還是不舒服?”
真怕一會兒她在車上出點事。
“你隻是司機。”
淡漠的閉上眼,蘭思思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拒絕關心。
車廂裏這才安靜了下來,蘭思思拉了拉身上的衣裳,盡管裏麵暖和的很,卻覺得冷。
整個人像是掉在了冰水裏一般即將凍結。
“嘀嘀嘀”
誰的喇叭聲一直響?
好像還是衝著他的車來的,司機忍不住回頭看看,見識一連雪佛蘭此刻跟隨在後麵,悄無聲息的。
剛才從後望鏡裏他有注意到,可深更半夜並不是隻有出租車才能開。
所以就沒在意。
但見那雪佛蘭忽然間加速超過他的,在麵前陡然見停下來,他不得不來了個急刹車,裏麵的女人一時不小心頭撞上前麵的靠椅上,疼得她皺了娥眉,“你怎麼開車的。”
“是有人攔……”
循著司機的目光看向前,蘭思思看到雪白的車燈中,外麵的一輛藍色的轎車內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來,看樣子似乎很是有幾分眼熟,可是光線太強,看得並不真切。
隻覺額頭疼的厲害,不由閉著眼揉了揉。
“篤篤篤”
車窗敲響,蘭思思睜眼看過去時,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嗬,冷漠的像是更古不化的冰雪,黑亮的眸子透著深沉,精致的五官在筆挺的西裝襯托下,是異常的英俊瀟灑。
可她不怎麼想看到這個人!
不由回頭看著擋風玻璃外,不準備搭理,蘇浩鑫不氣不惱,手一下一下的敲著玻璃,聽到那響動越來越大,司機眸中掠過一絲擔心的回過頭來,“他這樣下去,我的車玻璃會碎的。”
“那你就開車啊!”
“他的車橫亙在路中,我根本過不去!”
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蘭思思真的沒辦法理解,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而且還擋她的道!
難道說還嫌剛才的羞辱不夠嗎?
“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幫幫我,別讓他繼續敲了,我這出租車可不能跟他的轎車比。
撐不了多久的。”
聽著他近乎乞求的語氣,蘭思思無奈,不得不伸手弄下車窗,淡漠的目光砸落在他身上,“你有什麼事嗎?”
“總不能讓我白白撿了個便宜,這是我給你的報酬。”蘇浩鑫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來。
信封鼓鼓的,不用想,蘭思思都知道裏麵放的是錢。
“對不起,我不賣自己的初夜!”
“初夜?”蘇浩鑫眉頭輕皺,“女人,真是初夜的話,你的徹夜比別的女人值錢多了不是嗎?
你這樣送貨上門,敢問,是第幾次了?”
“王八蛋!”
蘭思思憤怒的朝他碎了一口,三兩下弄上車窗,跟他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說話間簡直是愚蠢。
“車窗壞了,我陪給你就是。他是公司的大老板,他明天要上班,我就不信他就這麼跟我們耗著。”
閉上眼,蘭思思再也不想理會外麵的人了,盡管頭頂傳來男人氣憤的在車頂咂手的響動。
“壞的地方我來賠償!”
今晚上真是見鬼了,那個王八蛋奪走了她的初夜,如今還要她為出租車做出補償。
果然,有錢男人碰不得。
可是,若非威脅,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想跟他見第二次。
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自己的錢!
而且是個女人,一個他要了的女人。
他從來不喜歡欠女人什麼,難道說這個女人是在欲擒故縱麼?要他因為這件事而愧疚?
不,她,好像把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走到出租車的擋風玻璃前,蘇浩鑫舉高了自己手裏的信封,給司機看了看,示意是給女人,然後放在車頂,轉而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發動引擎驅車離開了。
感覺到出租車開動,蘭思思才睜開眼,屆時帶水的眸子似是氤氳了一層水霧,霧蒙蒙的。
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羞辱她,對他來說會高興嗎?
今晚的一切,到底錯在誰?
出租車在行了十多公裏後停了下來,一直偏著頭看窗外夜色的蘭思思起身下車的時候,仍舊滿臉沒有血色。
“等等!”
看他要走,司機忽然從車裏探出頭來,將信封丟了過去,“我剛才看了看裏麵有一百萬,小姐,跟什麼過不去,別跟錢過不去,我看他也不像是好人,既然他給你錢你就收著,給自己買些吃的也好。”
“喂……”
見司機開車離去,轉眼消失在眼前,蘭思思瞅著地上掉落的信封,心中白問雜陳。
何必,何必呢?
在言語上我已經受盡了欺淩,如今你還用錢來羞辱我,女人的初夜在你眼裏當真用錢就可以買到?
嗬,她不自覺的冷笑一聲。
這,不都是有錢人常用的手段嗎?
叫兩清了。
不管剛才發生過什麼,但今晚過後大家都是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是。
“思思,你回來了?”
剛才房間還黑著,忽然亮起來,蘭思思嚇得一跳,特別是看到在客廳裏的人,她更是吃驚不小,好一會兒才強作鎮定,卻不敢去看老媽那張笑盈盈的臉孔,低頭換拖鞋去了。
“媽,您怎麼還沒睡?”
“思思,今天怎麼早回來了?餓嗎,媽媽給你去做點夜宵!”文娟高興的迎上來,拿過蘭思思肩上的包,“趕緊去衝個澡吧,累了一晚上。”
“謝謝媽!”
心虛的不敢去看老媽的眼睛,蘭思思將包包給了她就急匆匆的朝浴室走了去,文娟看著隻覺怪異,“這孩子連換洗的衣服也沒上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