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青翠,碧水蘭庭。
鏡湖之水,煙波浩渺,寧靜的小村落,祥和無比。
此時,正值仲夏之際,田間勞作的人們,也是忙完了農事,萬家燈火,逐漸熄滅。
炊煙盡散,月掛長空,此時,鳥雀驚起,忽然冒起的火光,卻是忽然打破了這片寧靜。
“一個不留。”
從這一聲開始,連綿的腳步聲,回響在無盡叢林之中,一道道身影,步伐急促,打擾了這寧靜的叢林。
林中棲息的鳥獸,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驚擾,四處奔逃。
而隨著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一場殺戮,慘絕人寰,不過半夜,便是撕碎了無數祥和之家。
村莊之內,嚎哭聲不斷,隱隱之間,還有無盡人影在火光之中穿梭……
不錯,這鏡湖中心的小島,已經被火光淹沒,如同一片火海,蔓延在島嶼之上,其中一些人,因為早就熟睡,根本無暇脫身,直接被淹沒在大火之內,屍骨無存。
鏡湖之水廣闊,也有一些人家,由於靠水,驚起之後,恍然逃向鏡湖之中。
“寶物到手,任務便是完成了。”樹林之中,兩道黑袍身影,低聲交談著。
“這老不死的做什麼不好,偏偏偷走我仙氳閣拿下的寶物。害我們大費周章,還要應付這些螻蟻之人。”黑衣人拉了拉帽簷,恁恁說道。
“雲哥,那老頭似乎並不在島上,他手下這些螻蟻,作何處置?”另一位黑衣人問道。
“殺盡,此事的風頭,絕不能傳播出去。”
“說的也是,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免得留下禍根。”後來之人說道。
火光之中,一處樓閣映入眼簾,慘白的院牆,在火光中搖曳。
“咦?這裏還有一戶人家啊。”那個被稱作雲哥的人忽然說道。
“殺了,今日屠殺,不得留下半個漏網之魚。”
“嘿嘿,竟然還有漏網之魚,不過注定,你們今日要命喪黃泉,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的族長是個懦弱之人吧。”火光之中,一個黑衣人,冷聲喝道。
手起,劍落。
一道血光乍現,迸射到火光之中,血腥氣息,籠罩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之上。
“攜寶逃脫了麼,村中螻蟻,竟無一人所知。”
黑衣人淡淡說著,手中長劍之上,血漬竟然在被其一下子抖落在火光之中,匹夫螻蟻的血,似乎讓他覺得十分厭惡。
“可兒,先辦正事,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你我宗門都得遭殃。”
又是一名黑衣人走來,似是在勸解,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不耐,好像因為事情發展不順暢,心中憋屈。
“哼,盜寶賊該殺!不僅是他該殺,他的妻兒和族人,也該殺。”黑衣人說道。
“就算殺光他們又能如何?寶物的下落依舊未知。”後來之人說道,臉上掛著幾分憂慮。
“這些螻蟻不知道,不過,他的妻兒,或許知道些什麼。”說到這裏,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猥笑。
……
“娘親,娘親……”
稚嫩的孩童,跪伏在地上,哭聲震天。
一位年紀不大的美婦,被硬生生從門外拉扯到庭院之中,隨後,大門緊鎖。
“畜生!畜生!!!”
“嘿嘿,小美人兒,你知道的事情,還是老實招供比較好。”
“嘿嘿嘿…”
美婦的臉色依然驚魂未定,
身下的雪白裙袍,已經在剛才的羞辱中變成幾條破布,其中的血汙,烙印一般,印在她的心頭。
目光呆滯、空洞無物。
他沒回來…
他沒回來……
一把把孩童摟入懷中,兩行清淚,從那雙紅腫的眼角流淌而出。
“哇!”懷中的孩童在哭叫,似乎是為了印證眾人接下來的舉動。
“哭什麼哭!”
一腳,結結實實的一腳,穿過美婦的阻攔,踢在了孩童的腰腹上,自此,孩童的經絡,盡斷!
美婦抱緊了孩童,雙眼之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目光。
仇恨,無奈,決然。
好似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她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樣事物,懸掛在懷中孩童的脖頸之上。
“孩子,你要堅強的活下去。”
女子終於開口說話,不過卻是好像訣別一般,而後竟緊抱著懷中的嬰兒,硬生生的衝破眾人阻隔,最後化作一道流光,飛奔離開洞府。
僅僅是穿過幾米的阻隔,她的身上。已然多了數十把鋒利的匕首寶劍。
她的速度奇快,快的恍若是一道影子,甚至如同出現幻影,使得其身後,竟隱隱出現,一道冰藍的龍形殘影。
“孩子…向前走,從今往後,再也別回頭。”
放下了懷中的孩童,她,已然轉身。
“天殺的仙氳閣!”
終於,在路過一片廢墟之中的時候,她停留了刹那,嗚咽一聲,眼中有熱淚滾動。
庭院裏還有她的老母親,她不能不顧。
重傷的女子一走,便是再也沒有回來。
孩童聽從母親的告誡,借著夜空中稀疏的星光,摸索著前行。
在密林中躲了三天三夜,孩童幸運的躲過了黑衣人的追殺。
三日之後,一群遊俠,駕著小艇,來到了這鏡湖小島。
滿目瘡痍。
存者無消息,死者為塵泥。
破敗的庭院中,這些遊俠兒,一個接一個門洞尋找,尋找著黑衣人洗劫之後,留下的豐厚寶藏。
“嘿!真是奇怪,這島上的人都被殺了,財寶竟然一點都沒有被洗劫。”
一位黑衣遊俠,撫摸著一隻銀白色的戒指,戒指的是一雙張開的翅膀,雙翅中、一粒金色寶石散發出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