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車,汾喬的神色還有些懨懨的。
她比喬莽要幸運一些,因為她遇到了顧衍。可喬莽卻誰也不能依靠,她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依靠別人。
如果她真的退學,世界那麼大,今晚上一別,汾喬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
生活裏就是有那麼多讓人感到無奈卻又無力改變的事情。她想著,越發覺得沮喪起來。
“顧衍……”
她側過身抱住他的腰,想要找到些許心理的慰藉。
“怎麼了?”顧衍柔聲拍拍她的頭,“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汾喬的心情就像六月的,一會兒陰一會兒晴,常常讓人猜不不透。
“喬莽要退學了…可我幫不了她”汾喬把頭深埋在顧衍的肩膀,話有氣無力的,發聲還帶著感冒的鼻音。
她認識的人不多,朋友更是寥寥可數。汾喬想要留下她,卻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辦法。
汾喬在感冒,情緒也不大好,顧衍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放下心,顧衍緩緩開口勸她:“喬喬,這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你幫不了每一個,你得學著適應。”
“可我隻想幫她呀,”汾喬睜大眼,聲音不解,“你就適應了嗎?你還幫了我呢。”
顧衍哭笑不得,所以活該他一時心軟嗎?
好在這一打岔,汾喬好歹比剛才有了些生氣,顧衍拍拍她的頭,啟動車子。
“喬喬,安全帶。”
什麼?
汾喬走著神沒聽清楚。顧衍歎了一口氣,下一秒,探過身來,幫汾喬係上了。
他的側臉觸手可及,汾喬隻聽他低聲歎了一句,“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但你會是幸運的,喬喬。”
那聲音很低,又軟又輕,如同一陣微風拂過汾喬的心頭。
她還沒來得及理解清楚,又聽顧衍接著道,“所以別擔心,喬莽不會退學。”
汾喬偏頭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她已經連退學申請都寫好交上去了呀。”
“那就要看崇文同不同意她的退學申請了。”顧衍輕描淡寫答她,順暢地倒出停車位。
邁巴赫飛馳在回家的路上。
車裏開了暖氣,徐徐吹過。
汾喬敞開外套,心卻緩緩安定下來,剛才的惆悵一掃而空。
她知道,顧衍從不輕易許諾,既然他答應了,喬莽就無論如何不會退學。
其實顧衍得對,她是幸運的。
因為在遇到他之後,她就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
大學的寒假實在悠閑又輕鬆,汾喬每早晨去遊泳館訓練,下午有時被羅心心拖出門去逛街,偶爾會同顧衍一起去公司。
現在公司的前台們已經徹底記住了汾喬,每次汾喬路過,一行人低頭行禮,大氣不敢出。
“我長得很嚇人嗎?”汾喬奇怪回頭跟在身後的黑衣保鏢。
滇城氣候溫和,空氣清新,很適合養病。回帝都的時候,顧衍便沒帶王朝回來,重新派了人跟在汾喬身邊。
這個保鏢叫婁清,沉默寡言的地方和王朝如出一轍。麵相看起來卻要比王朝更凶一些,看起來像個黑煞神,有時候汾喬一回頭,都忍不住被他嚇一跳。
“並不。”他低頭,恭敬回答汾喬的問題。
“恩,我想也應該不是。”汾喬沒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像模像樣地點點頭。把眾人埋頭的原因都歸結到了婁清頭上。
是他長的太凶了。
汾喬的照片這段時間在整座雙子大廈瘋傳。他們不知道汾喬與顧衍具體的關係,隻能從她自由出入頂樓與專用電梯猜測一二。
無論什麼公司,底層員工總喜歡對上層人士的八卦津津樂道。
顧氏有的員工工作許多年也沒見過顧衍兩次,關於顧衍的印象僅僅來自於媒體所打造的形象與公司內部流傳的描述。
冷漠,雷厲風行,神一樣的自製力與掌控力。
汾喬一出現,頓時滿足了所有人對顧衍私生活的八卦與幻想。也有夢想破滅的女員工,翻出汾喬的照片瞧過來又看過去,半晌,違心酸溜溜地添上一句:長的也不過如此嘛…
這邊剛來到顧衍辦公室的汾喬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緊了緊外套,心裏奇怪,難道又感冒了?
已經在是二十九,明便是除夕,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她和顧衍一起渡過的第一個年。
遊泳館的培訓班已經在今下午放假,汾喬便早早來這等著顧衍,和他一起回家。
往年過年時候,汾喬是最害怕的。別人闔家團圓,她卻孑然一身,有家不能回,隻能擠到別人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