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六千)(2 / 3)

正好有人從顧衍辦公室出來,汾喬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卻不是顧衍,是個極漂亮的女人。

簡約的紅色V領衣裙修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每根發絲都精致打理的大波浪更讓她韻味十足,容貌精致典雅,氣場強大。

女人總有著堪比雷達的第六感,幾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汾喬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那女人關了門,也正與汾喬打了個照麵。

年紀差不多,長相對得上……

“你是汾喬?”她開口,聲音不急不緩。

“我是。”

似是看破了汾喬的警惕與不友好,她再開口時,聲音便帶了幾分玩味:“早就聽顧衍對你很是寵愛,今一看,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

汾喬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不喜歡她這麼話。

如同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內心,她所有的想法與心事,就這樣赤、裸、裸袒露在她的視線裏。

見她似是不悅,女人又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姑娘就喜歡胡思亂想,多愁善感。多兩句又惹了你不開心。”到這一句,她收起了笑意,“隻是可惜了我家阿茗。”

女人完,不再看她,抱著文件徑直走向電梯的方向。

阿茗?顧豫茗?

汾喬回頭,看著王朝,問道:“顧豫茗怎麼了?”

“豫茗姐正在國外進修。”

“什麼時候去的?”

“老宅聚會後的兩。”

大家族裏被強製送到國外的進修,幾乎就是懲戒流放的性質了。汾喬還有什麼不明白?那個女人就是顧豫茗口中的姨,長輩定下的,顧衍的未婚妻,也許剛才她就是在為被送走的顧豫茗向汾喬表達不滿。

顧豫茗也許是一時嘴欠,可顧衍又何必送走她呢?

她的事情又不假,更不知道自己戳中了汾喬那些隱秘的心事,何至於被這樣懲戒?

汾喬想到這裏,停駐在門前,再脈不出一步,她不知怎的突然灰心極了。

“王朝。”

“汾喬姐有什麼吩咐?”

“剛才那個女人是顧衍的未婚妻嗎?”

這次王朝遲疑了片刻,答道,“是。”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但先生應該不會同她結婚。”

王朝從不多餘的話,這句補充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

他也看出來什麼了嗎?

是,她從來藏不住自己的喜惡的,世人又不都是瞎子。

汾喬突然不想再這道門了,她轉身折返,走回來時的路。走出幾步,又想到些什麼,回身叮囑:“別告訴顧衍我來過。”

王朝低頭欠身,沒有應答。

“不準!”

汾喬的語氣強硬,目光卻是祈求的,看了半晌,王朝終於服軟,點了點頭。

……

到最後王朝當然還是彙報了,隻不過想到汾喬祈求的目光,他還是把彙報的時間改晚了些。

這是他的職責,從他成為顧衍的安保人員那一刻起,他與雇主之間便再沒有秘密可言。

隻是這時候的汾喬已經在機場,準備搭飛往滇城的航班了。

還是顧衍帶她來帝都時,第一次踏上的那個機場。

汾喬還記得那一她暈機,頭痛欲裂,緊緊握著顧衍,充滿了對陌生地方的恐懼與戒備,隻能全身心依賴著他。

與來時不同的是——她現在似乎長大了。

那種長大不單指身體的成長,而是她的心靈也似乎強大起來。

至少不會再像當初一樣,把刀子架在手腕,可悲又可笑地每想著,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那些青春裏隱忍壓抑啜泣的淚水,焦躁與絕望,似乎被卷進了時光的洪流裏,消弭不見。

是顧衍改變了她。

汾喬握緊了手中的登機牌,不敢再往回看。

是,顧衍改變了她,卻也把她困在了另一個絕望的深淵裏。

他不喜歡她。

他們不會在一起。

他終究會結婚生子,和她分開。

一想到這些,汾喬覺得連呼吸都苦澀起來。

……

聽完王朝的彙報,顧衍大發雷霆了,平日裏的顧衍在想什麼,別人從來是捉摸不透的。

從跟在顧衍身邊到現在,王朝還是第一次看見顧衍的情緒溢於言表。

冷峻,陰沉。

王朝不敢再多想,低頭承受著顧衍的怒火。

“汾喬什麼時候來的?”

“秦姐出門的時候。”

“為什麼不?”顧衍的氣勢令人膽寒,他當然清楚也許是汾喬拜托了王朝,可便是這樣,他才更生氣起來。

她都走到了門口,卻還是一個人去了滇城,她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安全當一回事嗎?

“王朝,現在是什麼時期你難道不清楚?”

“屬下清楚。”

“玩忽職守。”顧衍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王朝心下一沉。顧衍沒有懲罰的話,可“玩忽職守”——這對王朝來幾乎是最嚴厲的字眼了。

比多少懲罰更讓他銘記於心。

“汾喬身邊跟著的人在哪?”

“跟到了機場,汾喬姐已經登機,其他人在機場候命。”王朝答著。

汾喬的機票是提前在網上訂好的,跟著汾喬的人沒來得及買票,汾喬已經登機了。

“梁助理。”顧衍揉了揉眉心,朝身側的梁特助招手。

“我在。”梁特助幾步跑上前候命,生怕再惹了顧衍不快。

“申請航線,調專機,汾喬的航班落地之前必須到滇城。”

“是。”他大氣不敢出,匆匆退下去執行顧衍的命令。

顧衍從不無的放矢,滇城不是個太平的地方,連他曾經都險些折在那裏。

離開了帝都,離開了他的掌控範圍,汾喬可能隨時處於危險之中。

知道汾喬存在的人不在少數,因此暗處不知有多少目光在時刻窺視,眾人清楚,汾喬是顧衍身上的軟骨,拿捏住了她,便等於拿捏住顧衍。

隻要稍有漏洞,多得是趁虛而入的危險,更別汾喬這樣孤身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