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上午一起做了剪紙手工,結束後林葳把剪刀收進口袋裏,也怪我們沒有及時清點。……然後午睡的時候,就……我問林葳為什麼要剪鹿見瑜的頭發,她鹿見瑜的包包頭太可愛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沒忍住,忽然就上手剪了……實在對不起,鹿見瑜媽媽,這是我們的工作疏忽。”
教室外,楊老師賠著不是,旁邊林葳媽媽也是滿臉尷尬,低著聲氣道:“真不好意思,林葳太調皮了,我聽楊老師這個,心都提到嗓子眼,後怕的不行,如果剪在皮膚上可怎麼辦啊!”
薑瓷看向教室裏被特地留下來的薑糖和林葳,她們正坐在一張課桌上畫畫,薑糖探頭往林葳的畫紙上看,不知道了什麼,兩個人全部嘻嘻哈哈笑起來。
——薑糖那一頭由鹿行雪精心養護的烏黑長發,左半邊被林葳剪成了狗啃屎,紮不起包包了,隻能兩邊都亂七八糟地散下來。但是朋友不記仇,哭鬧完立刻就和好了。
薑瓷糟心地收回視線,對楊老師和林葳媽媽態度平和地表態:“沒關係,頭發剪掉了還會長,沒有受傷就好。”
楊老師:“沒有沒有,我們以後一定加強注意,實話,我們幾個老師今都被嚇得夠嗆。”
楊老師衝教室裏招手:“鹿見瑜、林葳,和媽媽回家嘍。”
薑糖放下畫筆,把課桌收拾幹淨,背著鹿書包一蹦一跳到教室門口。薑瓷疼愛地摸摸她的頭,還沒話,她突然嘴巴一癟,抱住薑瓷的腿,抽噎道:“媽咪,我的頭發、頭發……”
像是才想起來自己頭發被剪這回事。
林葳媽媽和楊老師更尷尬了,林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害怕再被批評,不安地絞起了手指。
“薑糖乖,不哭了。”薑瓷抱起薑糖,“我們和楊老師、阿姨、林葳揮揮手明見好不好?”
薑糖敷衍地揮揮手,傷心地紮進薑瓷懷裏:“頭、頭發……”
“沒事的,沒事。”薑瓷對楊老師她們點點頭,哄著薑糖離開。
車上有給薑糖準備的水果,她坐在後座的安全座椅上,抱著水果盒,淚汪汪地張嘴吃。
薑瓷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打量她:“薑糖,我們幹脆把頭發都剪短好不好?”
薑糖才平複的心情又崩潰了,嘴巴裏的水果也不甜了,眼淚吧嗒往下掉:“不剪,不要剪,……嗚,我的頭發。”
薑瓷難辦道:“……好吧,暫時先不剪。”
母女到家不久,鹿行雪也回來了,看見薑糖就是一愣。
莊阿姨正把做好的菜一一擺上桌,薑糖餓了,夾著黑眼圈跟在莊阿姨後頭跑出跑進,這會兒注意力被佳肴吸引,已經忘記頭發的煩惱了。
薑瓷把鹿行雪拉去一邊,悄聲告訴她始末:“她不願意把頭發剪短,可是這個樣子……也太難看了吧!?”
“自己女兒難看。”鹿行雪輕勾薑瓷的下巴,撓貓貓似的:“我來想辦法。”
晚餐薑糖的胃口絲毫沒受影響,反而是薑瓷,看見她的腦袋就心塞,以至於餐後一家三口的遛彎都沒心情參與。
鹿行雪帶薑糖出去了,薑瓷抱著黑眼圈扭魔方,沒扭幾下,霍蓁蓁給她來電話,吐槽a媽媽:“都不知道這是第幾回為了結婚的事兒揍a了,嫌他耽誤我,戀愛談這麼久一直不結婚就是渣男。”
薑瓷:“我看明白了,a媽媽對你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心裏別提多喜歡你了。”
霍蓁蓁感歎:“我也是被她折騰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
薑瓷:“不過你和a結不結婚,這事兒不取決於a,a都求婚多少次了,是你不答應。”
霍蓁蓁:“要a是我們鹿總那樣的完美伴侶,我哪還需要考慮,早嫁了好嗎?男人總有這樣那樣的臭毛病,又不像女人細心,你和鹿總越恩愛,我看a越嫌棄。”
薑瓷:“……”
薑瓷驚道:“你這心態是不是有點兒扭曲啊?”
霍蓁蓁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你自己多幸福嗎?現在哪兒還能找著鹿總這樣完美的人啊?”
兩人東扯西的煲了好久的電話粥,後來手機滾燙電量飄紅了,才意猶未盡地結束通話,薑瓷隨手查了查自己的工作行程。
“媽咪——”薑糖的跑步聲由遠及近,她像一顆糖彈,“砰”地撞進薑瓷懷裏:“媽咪看我,漂亮不漂亮?”
薑瓷瞪大眼睛,薑糖的頭發剪到下巴那兒的長度,齊劉海,仿佛換了個人,又乖又甜。
果然還是鹿行雪能搞定她。
“好漂亮。”薑瓷笑著捏捏她的包子臉:“可能比原來還漂亮唷。”
薑糖捂著嘴嘻嘻笑:“媽媽也和我一樣漂亮!看,我和媽媽一模一樣唷!”
她在薑瓷麵前得意地甩頭發,薑瓷第一遍沒反應過來,暗地一回味,越想越不對,轉身往後——
鹿行雪原本如瀑的黑長發短至及肩,溫暖的燈光下,衝她彎唇一笑。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我和鹿行雪冷戰了。”
和霍蓁蓁通話結束不足一時,薑瓷就給她發了這樣一條短信。
霍蓁蓁摸不著頭腦:“怎麼了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