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胡雪還是去了公司,她不是一個喜歡請假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她都會去上班,這是屬於一種對工作重視的態度。昨晚她都沒怎麼睡,她以為自己會工作狀態極差,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精神狀態極好,效率也不錯,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就完成了平時一天才能完成的事情。
中午的吃飯時間,胡雪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盡管她把那個人的號碼從通訊錄裏刪除了,可是那個號碼太過銘記於心,她閉著眼睛都可以倒背出來,以至於她看清來電號碼的時候手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手中杯子裏的水差點溢出來,她猶豫了半響還是接了起來。
李成坐在咖啡店的小包間裏小口地飲著咖啡,看到她來示意她坐下。
胡雪坐下來,平靜地問道,“陳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應該不是找我喝咖啡這麼簡單吧?”
李成笑道,“陳總?你如今和我說話也變地這麼生分了,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
胡雪冷笑道,“那我應該怎麼樣和您說話,陳總?我們很熟嗎?我們現在本來就隻是陌生人而已。對了,忘了恭喜您年經輕輕就當上了ATY的項目部總經理。怎麼樣?如今飛上枝頭、萬人敬仰的感覺不錯吧?”
李成沒有生氣,苦笑,“小雪,別人都可以這樣說我但是你不行。”
他的一聲“小雪”讓胡雪心口猛地一緊,太陽穴突突地跳,那個呼喚似乎不是來自於對麵的這個人而是另外一個他。
胡雪看著他,眼神竟是帶著期盼,“陳總,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成說,“小雪,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隻是想見你一麵而已。”
胡雪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她嘲笑自己來之前那個可笑的想法,竟以為他後悔了,回心轉意了,胡雪,你什麼時候這麼賤了,她冷聲道,“我還要上班,陳總您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李成拉住她的手,溫柔地說,“小雪,你過來說明你心裏還有我,陪我坐一會行嗎?我們好久未見了。”
胡雪愣住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應約過來,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他們兩個不可能了,不要心軟,不能去,可是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向這裏。她告訴自己隻過來和他打個招呼而已,隻是過來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找自己了,以後就做陌生人,她轉念一想,他找她會不會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他後悔了,想和她重新在一起。她此刻驚覺自己愛得竟是如此地卑微,原來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還在期盼著他能回過頭來,隻要他肯回頭,那麼她選擇原諒,願意重新開始,因為她忘不掉,逃不脫。是啊,那麼多借口,直到再看到他,她才明白隻不過是屈服於想念,屈服於對他的渴望,隻是想見他一麵而已,哪怕再看一眼也好。
為什麼人總是這樣愚蠢,明明知道不值得,不可能,卻還是會心存期待,再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期待更為愚蠢,或許她隻是太貪婪那點微弱的光,或許下一秒就會熄滅,可是畢竟溫暖了她,所以她願意為了那點甜忘記曾經的苦,給自己一點希望。一切的一切或許隻是因為太愛,太在乎,忘不掉。人都是有記憶、感官敏銳的動物,有七情六欲,有痛覺,不能做到說忘就忘,如果世界上有一種水,能夠喝一口就忘記疼痛多好,或者說人的心要是一張紙就好了,不管在上麵寫了什麼,隻要用橡皮擦塗抹,就可以回複到原來的狀態,我們依然可以重新開始,可是沒有了痛苦的痕跡也會連快樂也一起帶走。
胡雪掙脫他的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要上班了。”她起身快步往前走,慢慢就變成了小跑。
留下她吧,胡雪在心裏念著,說愛我,說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一句就好,說啊,我願意放下一切和你遠走高飛。
在咖啡店門口,李成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裏,頭靠在她的肩上,“小雪,別這樣。”
別這樣?他們還能是什麼樣?
他懷裏的溫度曾經是她最熟悉的,還有他的雙手還是一樣地寬厚,曾在漆黑的夜晚緊緊地牽著她,她記得他笑的時候很好看,總能讓她莫名地心安。
胡雪掙脫出他的懷抱,“李成,我們兩個已經結束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李成輕撫她的臉,“你總算不叫我陳總了。小雪,從小到大我就愛過你一個人,分開的這些日子我從未忘過你,沒有一刻不在想你。從前我給不了你什麼,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女人想要的一切,將來我們的孩子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幸福。但是,我現在給不了你名分,再等兩年,就兩年,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那時我們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想你可以明白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