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胡雪都會穿過C市市中心最繁華的一條街道,有時候晚上十一點了,那裏依然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熱鬧非凡。街上人潮擁擠,大多是愛逛街,愛shopping的女同胞們,摩肩擦踵的,前麵的人更多了,胡雪站在原地等著這一波人海散去。
商場旁邊某個童裝店裏的音樂緩緩溢出,節奏動聽舒緩: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三三兩兩成群,手拉手、肩並肩,歡聲笑語一片。
胡雪卻是早已淚流滿麵,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人來人往的路口,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原來的方向,風吹幹了她眼角的淚珠,可是心裏的淚水呢?這首歌她熟悉到曾經以為是生命的一部分,可是那一部分還是缺失了,痛嗎,她告訴自己不痛,擦幹淚扯出一個微笑,嘴角上揚四十五度,大步往前走,疼痛就可以暫時忘記。
胡雪的心裏也有過那麼一個人,他是在黑暗背後的人,因為胡雪隻敢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假裝那一點溫暖還在。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一對老年夫婦的身上,移不開視線,老爺爺緊緊牽著老奶奶的手一步一步沿著馬路邊緣走,兩人的步子都十分地沉重緩慢,他們的背影在寒冷的夜風中形成了一道美麗溫暖的風景。
胡雪久久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裏,她才仰起頭把眼淚倒流回眼睛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哭什麼?”一張紙巾遞到了她的麵前,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麵容十分英俊舒朗的男子,身材高大。
胡雪並沒有接過紙巾,她隻是用指腹輕輕拭去眼淚,可是眼淚卻越來越凶。
男子見到她越流越凶的眼淚,有些不耐煩地皺眉,女孩子就是麻煩,總是哭哭啼啼的,特別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更是一個大麻煩,是他生命裏的一道劫,一道怎麼也邁不過去的坎,他上前一步想擦幹她的眼淚,胡雪卻躲開了。
“吳哲晗,這是我的事,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跟著我。”胡雪推開他伸過來的手,疏離的態度十分明顯。
她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將他關在門外,他怎麼靠近也隻能聽到城牆內她輕輕的腳步聲,他努力地貼著牆,她卻連腳步聲也放輕了,連一丁點溫暖都吝嗇於給他。
“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是我的腳它自己要走過來的,我也不想啊!”吳哲晗耍賴起來,在她麵前他更像一個總愛無理取鬧的孩子,摔倒了爬起來疼痛就忘記了,而不再是那個別人眼中永遠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的商業神話。
吳哲晗想如果沒有兒時的那些恩怨糾葛,他的人生會不會從此好過一點,或許他是別人眼中永遠遙不可及的夢,沒有什麼得不到,人生從來都是順順利利的,可是他遇見了她,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如果上帝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想他還是願意承受這樣的痛,因為痛苦過後不就是喜悅嗎?風雨之後,或許會有他企盼已久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