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大的膽子!張嬤嬤還不給我掌嘴?」張母氣急敗壞地喊。
張嬤嬤舉起地那粗大厚實的手掌狠狠地向雨晴臉上煽去--
不料,寒峻牢牢地抓住她的手順勢一推,便將她重重地摔了出去。她「啊」地痛叫出聲,好一會兒都站不起來。
「峻兒!你!」張母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他的這一動作無疑是狠狠地煽了她一個耳光。
雨晴看著他駭人的眼光,心裏的激動難以平複:他居然打破以往的做法當著母親的麵維護她!
「母親!」他堅定地盯著張母,沒有一絲心軟,「你還沒鬧夠嗎?」
「你叫我『母親』?你要跟我公事公辦?就因為她?」她指著雨晴,心痛地望著兒子。
「母親,這麼多年來,難道你一點也沒看出來嗎?我一直都在忍耐,忍耐你的無理,忍耐你的跋扈--就因為父親虧欠你得太多了。我可以忍受你讓張嬤嬤在張府上上下下打探我;忍受你時不時的監視;忍受你對纖雲和晴兒小小的欺壓,但這次你太過分了!你不該把纖雲『出逃』的罪名推在晴兒的身上,不該以此威脅要休掉她。因為這件事是我授意她做的。你要罰就罰我好了。」他沉痛地控訴著,仿佛壓抑多年的情緒一時間都爆發了。
「什麼?」
「什麼?」兩人都嚇住了。
「沈驚鴻的出現,他的言語,他的行徑都令我起疑,從他的那番話和他彈的那行曲子我知道他與纖雲之間一定行什麼。而纖雲行到他立刻暈過去的情形和他當時擔心的表情讓我確定了這一點。所以我比你更早發現他們的關係。」他看著雨晴,解釋她的疑問。
「母親,那封休書是我故意讓晴兒找到,讓她輕易地蓋上章,遞給纖雲他們的。因為我知道,這些是她最想做的事。隻是沒料到他們情急之中搞錯了。」
「那纖雲肚子裏的孩子?」
「是沈驚鴻的!」雨晴搶道,「我沒想到以婆婆的身份竟會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張母臉色慘白。
「自始至終我就沒碰過葉纖雲。」他平靜地道出。
他的話就像火藥般炸暈了在場的人!
「這就是她一直沒有孩子的原因!葉纖雲有心上人,從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但我並不在意--因為母親,我對女人很失望。我以為我的一生都將如此毫無生氣地過下去: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忙不完的家族生意,疲於應付的母親,可是晴兒的出現卻讓我的生活掀起了大浪。她的聰明、她的戒備、她的倔強,甚至於她的心計都時時牽引著我,讓我欣賞,也比我擔憂。我甚至開始介意有個刻薄的母親;介意有忙不完的事;更介意自已有婦之夫的身份。從那時起,我就想著要如何找出這個纖雲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因為我了解晴兒對父親的介意,我希望她可以往我的身上找到她盼望已久的東西!」
雨晴不敢置信地搖頭,然後衝到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我不要再默默地關心你,擔心你,保護你。我們的感情有什麼不容於世的?有什麼不堪的?相信我,把自己放心地交給我,好嗎?」他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
「嗯。」她哽咽著點頭。
「你,你們--」
「老夫人--」
張母暈了過去。
「你先回房裏去,我等會再過去。」他柔聲吩咐。
「好。」
「母親?」他走過去,扶起張母,叫張嬤嬤,「去叫大夫。」
雨晴看著他輕柔的動作,轉身離開,一切都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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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們真的要走嗎?」
「是!」
「為什麼?」
「他對我的情讓我感動,也比我意識到自己的自私。這一路來我沒幫上他什麼卻一直給他惹麻煩。我想回到出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我要給他一個最完美的自己。」他與母親有個結,她跟父親有個結。這些都愛,不能言傳的愛,是嗎?
「那給他留封信總可以吧?」
「給!」
「小姐?這是--」巧兒接過一看,一張白紙上隻有四個字,信頭:「寒峻」,信尾:「雨晴」。
「這給老妖婆!」
「除了身上七個月後才能拿下來的東西之外,我不會帶走張家的任何東西!」
「她懂就行了!」
「咱們什麼時候回來?」
「等我們都解開心中的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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