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翡翠鐲子很漂亮,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老板,這個多少錢?」雨晴走到鋪子前.拿起--隻鐲子隨意地看著。
「人家給我三兩銀子,我都不賣。但夫人您想要的話,我便便宜點出讓給你。二兩銀子,怎麼樣?」看著女子打扮,該是有錢人家的夫人,叫這個價應該還合理吧?老板小心地觀看雨晴的臉色。
「剛才你出這個價,那還算合理,銀子也夠給你。不過我現在隻有一兩銀子,你能賣則賣,不賣的話,巧兒,走了。」雨晴放下鐲子,作勢要走。
「我賣,您收好,歡迎下次再來!」老板討好地笑著,將鐲子用方巾包好,雙手小心得遞到雨晴手裏,又小心地接過巧兒的銀子。
「小姐,您這是買給誰的禮物?書琴小姐,夫人,老夫人他們都有了,該不會是送給姑爺得吧?可是不對呀。這東西適合該女人戴的。姑爺一個大老爺們--您還不如買先前看中的那塊布料。我一看您的眼神就知道,您心裏定是在計劃著如何用那塊布料給姑爺做套衣衫。那顏色是姑爺最喜歡的,再由您的巧手做出來,穿在姑爺身上,一定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巧兒自做聰明地說,完全忘了看主子的臉色。
「胡說八道!誰說我要送他東西來著?」她話鋒一轉,「巧兒,你覺得這手鐲怎麼樣?」
「好漂亮!小姐的眼光有誰比得上呢?」她忍不住拍拍小姐的馬屁,讓她高興高興。不過,這也是實話,她確實喜歡這鐲子。
「喜歡就好!張忠,你也跟了我們一天了,也累了。為了表示我和巧兒的謝意,請你一定得收下這份禮物。」雨晴把包著方巾的手鐲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裏。
「可是……」這是女人家的東西。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這可以送給你的心上人作為定情之物。放心,現在沒有心上人,以後也會有的。到時這鐲子派上了用場,別忘了我這個大恩人就是了!還有,上頭不是叫你要聽我的嗎?我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可以違逆我的意思,否則就是瞧不起你的主子。」她對他軟硬兼施,硬是要他收下鐲子。也許有人會以為她是故意討好下人,其實她心裏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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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夫人逛了一整天的街,不知她情緒如何?」書房內,八仙桌後麵的人正閱覽賬冊,還不時地用朱筆打下記號,寫上備注,嘴裏也沒忘了發話,眼也不抬地詢問張忠。
「似乎很好。」張忠畢恭畢敬地回答。
「她買了不少東西,還要你雇了馬車拖著貨物?」買了那麼多東西,錢大概也花了不少--她可消氣了?
「夫人給張府上上下下都買了禮物,包括老夫人、大夫人以及丫頭們,連我也有,可是……」不知道繼續說下去,爺會不會發火?他沒敢往下說,隻是偷偷地察看主子的臉色。
「可是什麼?」寒峻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他。他說話向來都據實以報,從不吞吞吐吐。
「二夫人沒買您的禮物。」他心裏一橫,大膽地說出憋在肚裏的話。其實他也不太明白,這兩個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來的路上有說有笑,甚至可以說是親密無間。現在卻陌生得叫人感到害怕,難道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忘了?」盡管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他還是忍不住為她找了個借口。
「聽她跟巧兒淡話的語氣,夫人似乎是特意不買的。事實上;她還看中了一塊很適合您的布料,價格也十分合理,隻是不知怎的,她猶豫了老半天卻沒買,反倒買了,許多價格昂貴的物品。」
「原來如此!」他會意地一笑,原來這小妮子是在跟自己鬧別扭,故意做給張忠看,讓他來向自己報告的。視線再次轉回賬本,手中的動作也沒再停下來,「以後幾天,你繼續陪她出去,記得多帶幾倍銀子--若是麻煩,帶銀票也行。另外,也不用到外麵雇車了,直接在別院調一輛出去就行了。她想幹什麼,就盡量讓她去做,隻要保證她的安全就行了。」
「是!」張忠回道。他想起那個可疑的江湖人--那般執意要那個香爐,最終卻又輕易地放棄,還有他離去時,看著夫人的奇怪眼神--或許自己是多心了?還足別再給爺多添麻煩了,天地之大,恐怕以後碰到他的機會也不會很多,還是別杞人憂天了。
「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爺,那我下去了。」他轉身離開書房。
兩人都沒注意,外麵有個丫頭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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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張忠報告之後,他有什麼反應?」雨晴急切地問著氣喘籲籲的巧兒。
「他似乎知道了您的用意,還特意叫張忠今後多帶些錢任您處置呢!」看到小姐不太高興的表情。巧兒連忙安慰她,「小姐,您別不高興呀?姑爺他不過是公務繁忙,抽不開身而已。您要知道,這杭州城多的是美女,花街柳巷。什麼鳳香閣呀,暖玉樓呀。許多遊手好閑的紈侉子弟可是天天往裏麵鑽。比起他們來,咱們姑爺……」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現在是沒空,若是有空的話,他就會去花街柳巷了?」
「沒有沒有!」她急得連忙擺手,都怪自己這張笨嘴!本想安慰她,反倒弄巧成拙!「我不過是聽外麵的人嘰嘰喳喳地聊著什麼花魁,隨便說說的。咱們姑爺哪能呢?」
「看他平時的正經樣,我料他也不會!咱們以後呢,錢也不用亂花了,直接從張忠那把錢要過來,自己留著,或許以後還能用得著呢。」既然他並不在意錢,那麼自己又何必跟錢過意不去呢?
於是,在之後的幾天裏,雨晴和寒峻兩人又恢複到了新婚時的情景,白天甚少見麵,都各忙個的,隻有晚上才能真正的獨處,隻是那種時刻卻是非常地短暫!
至少他知道晚上要回來。比起那些連自已丈夫在何處過夜都不知道的深閨怨婦來說,自己早該慶幸萬分了,不是嗎?看著丈夫的睡顏,她無數次安慰自己。可是為什麼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他無奈地離自己而去,而驚醒時那圍繞著自己的有力臂膀卻並不能讓她感到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