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穩了穩自己紊亂的呼吸,以一種連他自己都覺驚訝的聲音問著:“你怕什麼?是怕朕嗎?”
感覺他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佟喜蘭不知他是喜是怒,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呀。自己的腦袋不要緊,要是連累了家裏,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皇……上,您的手……弄……痛我……了。”佟喜蘭結結巴巴地吐著字,感到頭昏腦脹。
下意識地放鬆了手上的勁道,趙哲靖邪氣地看著紅巾下的那張小嘴,曖昧地說:“那朕換一種方式好了。”他一低頭,猛地覆上她的嘴唇,即使隔著一層厚實的布,他都可以感覺到她的甜美、她的芳香,他忽然不再討厭母後的這個安排了。
那是什麼感覺?他怎麼可以這樣輕薄於自己呢?佟喜蘭還沒有適應成了他妃子的角色。自小被嬌慣的她不及細想,張嘴就咬了他一口。
趙哲靖吃痛,忙捂住自己的嘴唇,心底湧起一絲慍怒,“你幹什麼咬人?”還在他身心俱醉的時候猛下毒手。他可是她的丈夫呢!她怎麼可以如此大膽?
完了,完了!佟喜蘭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禍,忙“撲通”一聲跪下地來,連連磕頭,“皇上,恕……罪!”
見她顫栗的模樣,趙哲靖心中奇異地湧起一絲不舍,忙伸手想扶她起來,卻被她以手勢阻止。隻聽那做了錯事的小人兒帶著哭音說:“皇上答應恕了我的罪,我才起來。”
膽子倒不小,敢在皇帝麵前一口一個“我”字不說,還耍無賴,他這個妃子實在好玩得緊。趙哲靖故意咳了一聲,問:“早知這樣,你剛才為何咬朕?”
“我……我是無心的。”佟喜蘭訥訥地說,因為蓋著紅巾看不到皇帝的樣貌、不能察言觀色,隻好自圓其說了。
“那朕若是再親你的話,你還敢咬朕嗎?”趙哲靖得寸進尺地靠近她身邊,彎下身來,動作暗示得非常明白。佟喜蘭的呼吸頓時亂了,趙哲靖笑嘻嘻的聲音近在耳邊,“怎麼樣?敢還是不敢?”
“不敢了。”佟喜蘭話音未落,便教他奪了呼吸。他貪婪地吮吻著她,隔著紅巾輕吮著她的紅唇,惹得她芳心大亂,一種燥熱的感覺立時層層包圍著她,令她不自覺地輕啟朱唇,發出一聲奪人心魂的嬌吟。趙哲靖驀地神思一凜,他怎麼可以忘情至此?腦中浮現心蓮哀怨的眼眸,令他羞愧得停下了對佟喜蘭的掠奪,一把推開她,高聲叫喚:“常德!常德!”
“奴才在。”常德應聲而出。
“朕累了,你吩咐下去,擺駕龍嘯宮。”趙哲靖努力平息著自己對佟喜蘭的渴望。
“皇上,您不在棲鳳宮歇息?”常德狐疑地看了眼跪坐在塵埃的新人一眼。
“多嘴!朕想歇哪裏就是哪裏,輪得到你來管嗎?”趙哲靖生怕他看出端倪,便黑著臉說。
見趙哲靖唇上有一縷血絲,常德不怕死地驚叫:“皇上,您受傷了?”
趙哲靖被他撞破了心中隱私,不由紅了臉,“是朕自己不小心咬的,你還不快去將娘娘扶起來?”
常德瞪大了眼,這可是自心蓮姑娘走後,皇上第一次心疼一個女子呢!雖然不知道皇上和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常德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一樁好事,隻是不明白娘娘為何直挺挺地跪著,忙扶起正跪得兩腿發酸的佟喜蘭,“娘娘,皇上準您起身了。”
“皇上不怪我了?”佟喜蘭揉著腿肚子,兀自驚魂未定。他剛才對她又親又咬的,明明是在生氣嘛!
“皇上為什麼要怪您呢?您又沒有得罪皇上。”常德的眼中露出促狹之色。
“怎麼沒有?我剛才咬了他一口。”佟喜蘭情急地脫口而出,趙哲靖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奴才什麼也沒聽到。”常德聰明地裝聾子,很顯然剛才的情節一定非常有趣。
見他嘴邊噙著幸災樂禍的笑意,趙哲靖忿忿地哼了一聲,轉身邁出了棲鳳宮,臨走前猶自不忘對著佟喜蘭的方向說了一句:“你也早點歇息了吧。”
佟喜蘭一等皇帝出了宮,立刻扯下那方悶死人的喜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好,她的腦袋還沒有落地,撫一撫跳得厲害的胸口,暗自慶幸躲過了一劫。
“娘娘,您還好吧?”雪嫣等皇上一走,忙進來侍侯。
“你怎麼還沒歇著?”佟喜蘭驚訝地問。
“娘娘沒就寢,奴婢怎敢先睡?”雪嫣一邊利落地替喜蘭脫下一身繁複的新嫁衣,一邊問:“娘娘為何不留住皇上?”唉,看來皇上還是忘不了那個心蓮姑娘。竟然就這樣放著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不疼,寧可落個孤枕衾寒。
“他走了才好呢,我幹嗎要留下他?”佟喜蘭眉頭一皺,一想起他狂肆的擁抱,心兒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