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彩燈變幻之下,莫顏那滿含怨色的雙眼中神色數變。安澤南方覺不妥,莫顏卻張嘴發出如泣嘯聲,同時,有無形的波動迅速掠至看守室的每個角落。
安澤南隻覺腦袋一暈,像是喝醉酒般生出暈眩之感。眼前的景物出現了重影,然後有強光亮起,刺得他睜眼如瞎。
“什麼,你說要取出她的心髒?你不是開玩笑吧!”
隱約,有人在爭吵著什麼。安澤南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手術專用的無影燈。
怎麼回事?
他一驚,想有所動作,卻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感覺,就像被人打了麻醉針一般。
這時,有男人突然出現在視線裏。
安澤南再愣,眼前這滿臉不懷好意的男人,卻是已經死去的作家餘永年。
眼前,餘永年搖頭道:“真可惜,年紀輕輕就要死了。不過等下,你的表情會更精彩吧。我特意交待過小敦給你做了局部麻醉,等會你就能看到自己被開膛破肚的情景。真是期待啊,那會是怎麼樣一個表情?”
瞬間,安澤南明白過來。自己看到的,是莫顏臨死前的記憶片斷。同時,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瞬間充斥整個腦袋,安澤南在這瞬間,切身體會到莫顏當時任人宰割的那種無奈和恐慌。
另一邊,爭吵的聲音漸息。另外一個男人扳開了餘永年,卻是負責主刀的張忠。
張忠似乎看到莫顏竟然神誌清醒,頓時驚慌地把口罩戴上,然後朝身後吼道:“敦旭,你瘋了。竟然給她做局部麻醉。”
敦旭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這不是咱餘大作的要求嘛。”
張忠眼睛隱現怒色看向旁邊的餘永年,後者漫不經心地說:“開始吧,張主刀。還是說你想等麻醉藥藥力過了,那樣她會更痛苦吧。”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張忠渾身輕顫,但眼睛裏卻透出無奈的神色。
他看向安澤南,低聲道:“姑娘,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閉上眼睛吧…”
安澤南看著他把一張消毒過的白紗布蓋到自己臉上。
莫名的恐懼瞬間擴大至極限,盡管安澤南知道自己是陷入了莫顏的記憶幻覺中,但也感同身受。
腦海裏,有無數個聲音響起:你想幹什麼?
絲拉。
如同絲帛裂開的聲音響起,但安澤南卻很清楚,那是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皮肉的聲音。因為進行了身體麻醉,所以他感受不到肉體傳來的疼痛,可是心中的驚懼卻有增無減。到了現在,他已經分不清這份感覺是自己,亦或是莫顏,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白紗蓋臉,安澤南雖然看不到張忠的動作。但從間隙處看出去,卻清楚地看到那被燈光照得雪亮的手術刀正在莫顏的身體上劃動著。張忠執刀的手,手套上已經沾了血跡,腥紅而觸目。
不要!不要!不要!
你們要對我的身體做什麼?快停下來啊!
莫顏的聲音在安澤南的腦海中響起,顯得那麼無助,安澤南不由鼻尖一酸。
撲通撲通……
心跳的聲音在這時傳來,同時,張忠的聲音也隨著響起:“還不快把急凍箱拿來。”
從白紗的間隙看過去,安澤南立時氣憤莫名。雖然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出現,但從間隙處看到張忠從莫顏的身體中拿出尚跳動不停的心髒時,心中莫名的殺意高漲,直相撲下去盡誅室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