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與七七
老主母看著煙七七,沒有說什麼,而是看著一旁臉色蒼白的媚兒,對煙七七白了一眼:“今天的事情,是你選擇的,要是媚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看看你要怎麼和駱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哼!”說完,老主母便帶著煙媚兒一起離開了。
隻是才剛剛要離開的時候,煙媚兒拉住了老主母,搖了搖頭:“老主母,您,您就不要再賭氣了。現在媚兒已經沒什麼了,可能真的像是主母說的那樣,是媚兒吃壞了東西,那個所謂的道士,一定是來騙吃騙喝的。現在玉兒姐姐她早產,和我也是脫不了幹係的,這是駱家的第一個長孫,是相公的第一個孩子,所以老主母,您就留下吧,媚兒自己一個人走就好了。”媚兒說的是善解人意,這老主母一聽,也確實是那麼回事,要是在這種時候,她不留下,可不就有閑話了嗎?思及此,老主母點了點頭。
“恩,既然如此,那麼你就自己去吧,不過,你自己一個人,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吧,紅兒,你去。”老主母看紅兒站在一旁,便吩咐道。心中開始暗暗後悔之前自己怎麼沒有允許那些丫鬟跟來,要和媚兒說些貼心話,還怕隔牆有耳,她的處境何時變成了這般?
“是,老主母。”說完。煙媚兒便示意那紅兒跟過去,此時,煙七七正等著看好戲,哪裏會有時間去管這件事情?
紅兒戰戰兢兢的跟著煙媚兒走了。煙七七見到消失了兩個人,也沒有說什麼,駱家大院,她並非是所有的事情都願意去管的,在她這裏,隻有觸到了她的利益,她才會去管。
對著那老主母笑了笑,煙七七道:“婆婆,您的年歲大了,現在不宜去見紅,不如就由七七一人去便好了,到時候,也免得您生病了,還要大家一起的為您擔心。”說完,煙七七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執法堂,今日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她正愁著沒有辦法去讓玉兒快點的生產,現在倒是好了,隻要她敢生,她就敢等。
她倒是要看看了,一個枕頭,是如何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的。煙七七笑的很壞。甚至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沒錯,這件事情從開始她就已經謀劃了。
最開始的時候,先是不經意間害了她的孩子,之後,在她想要害自己的時候,用另一種方法,幫著她好心的瞞過所有人,讓她騎虎難下。
從最初,她就已經料定玉兒絕對不敢說出自己孩子滑落的真相,因為想要去欺負主母,卻不小心沒有照顧好未出世的駱家長孫,足以被趕出駱家了。
玉兒這個女人喜歡榮華富貴,喜歡所有人都圍著她,所以注定了她會有今天。煙七七站在玉兒房門前,等著裏麵的鬧劇。
裏麵,玉兒正假意疼痛,喊得是撕心裂肺,一麵,惡狠狠的看著那已經嚇得有些呆滯的產婆:“我警告你,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產婆給別人接生了這麼多年,哪裏見到過這麼驚悚的事情?
之前來的時候別人就說了,大家族的生意不好接,要是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現在,果然如此,她還沒怎麼樣呢,竟然就遇到了這麼棘手的問題。
要說是孩子,那還好辦,自己接生了幾十年了,可是這眼前的東西偏偏不是個孩子,產婆看著眼前的繡花枕頭,可是犯了難了,她的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刀,這讓她連喊都不敢。
隻好硬著頭皮笑道:“哎呦,我的夫人啊,您,您這不是為難老身嗎?”
“為難?嗬嗬,這是哪裏話,本夫人不過是要你幫我一個忙而已,哪裏會為難你呢?”玉兒笑的客套,然後示意一旁自己的心腹丫鬟讓這產婆坐下。
產婆被這玉兒的動作給嚇得滿頭大汗。“夫人啊,您,您就饒了我吧。”
“哪裏的話,本夫人不過是聽說,劉媽你是這京城中最有名的接生婆,所以找您來幫我一個忙而已。”玉兒繼續客套。說話間,還不忘記時刻的撕心裂肺喊幾聲。
“這,這,夫人您謬讚了,就算,就算是老身本事再大,這,這也不能把這東西變成一個孩子啊。”產婆欲哭無淚,看著那繡花枕頭,知道今天要是不想出一個辦法,她和這位夫人算是都活不成了。
“混賬。”玉兒聽到這產婆的話後,大怒,然後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我誰也不能給我說這件事情。現在,你是在給我接生,出去後不管是誰問起,都說難產,費勁千辛萬苦,生了小少爺,知道嗎?”玉兒小聲怒道。
“啊?可是,可是這……”產婆看著那大枕頭,怎麼也不知道要如何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小少爺。
似乎是看出了產婆的疑惑,玉兒笑的得意:“怎麼,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狸貓換太子嗎?”
這一句話,好似醍醐灌頂,產婆總算是明白了。但是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要是這麼做的話,萬一事情敗露,自己一定會和這位夫人一起被賜死,要是,沒有,那自己豈不是幫著這位夫人做壞事,助紂為虐嗎?
思索再三,這產婆終究還是猶豫著。
玉兒見此,給一旁拿著刀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見此,那刀鋒更是逼近了產婆幾分。刀入肉皮,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玉兒一臉悲痛:“劉媽,您不要怪我啊,這次的事情,要不是情非得已,我是萬萬不願意的。要知道,在大家族中,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被發現那可是要沉塘的,隻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說完,玉兒便嚶嚶哭了起來。
“哎?夫人,您,您怎麼哭了?”這產婆還是心軟,最見不得年輕的女子哭。尤其是哭的這麼慘厲。
玉兒聞言,尷尬的搖著頭:“對不起,我不該哭的,更不該找您,可是,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我本來就是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沒有這大家族裏麵人的華貴。
承蒙相公喜歡,給了我一個孩子,這我才能進到這駱家的大院。”玉兒淚眼婆娑,打算是采用人情攻勢。早就聽說這產婆是一個性情中人,隻要讓她感動,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情的,這也是她找來這個產婆的原因。
“那,後來呢?”產婆有些好奇了,看著眼前人,這麼淒楚,不禁有些關懷。
“後來?”玉兒蒼涼的笑著。“嗬嗬,我忘記了,這裏是大家族啊,要是沒有一個後台,注定了不會有好日子。因為我懷著孩子。每個人都處心積慮,都想要害我。我不是主母,更沒有主母的權利,所以,就算是主母用計謀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都是百口莫辯,她買通了大夫,讓大夫說了假話,說我的孩子沒死。就這樣,我無可奈何,被她監禁到今天,誰知道,她現在也不願意放過我,還想要讓我去死,弄了個計謀,讓我不得不”早產“導致我現在措手不及。我求求您,您救救我,幫幫我把。”玉兒哭的一塌糊塗,眼底則是陰狠至極,要是這產婆還是不願意的話,那麼,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今天,誰也不能攔著她,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不能夠飛黃騰達,等待著她的,就會是沉塘。這讓她怎麼能不下狠心呢?玉兒把自己的壞,歸結於被逼無奈。卻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她的貪婪而起。
那產婆聽完了玉兒的話後,心中有些憤怒,這個大家族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要殺死,真是狠心至極。
看著玉兒淚眼婆娑的樣子,產婆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夫人,今天我一定幫你,日後,不管是誰問起,老身都不會透露出去一個字的,如果要是透露了,那老身任憑你殺。”說完,產婆便看著玉兒,等著她說話。
玉兒聞言,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這產婆是沒有大腦的,光聽一個人的話,便會全部相信了。不過這樣也好,她要是不笨的話,那自己還沒有辦法利用她了不是嗎?玉兒笑的詭異,然後看著那產婆一臉感動:“劉媽,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如這樣吧,你離開,我這還有些銀兩,你拿著這些錢快點離開吧,不要被我牽扯進來。那主母可是狠心無比的。我,我真的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玉兒哭的傷心,然後從床下拿出了一包銀兩。這算是欲擒故縱了。
這下子,一向是爽朗善良的產婆更加感動了“夫人,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一定幫你,你已經失去了孩子,我太了解孩子被孩子的痛了,老身不過是一個產婆而已,隻要是嘴巴閉嚴,任憑那主母再怎麼樣,都無法拿我問罪,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產婆向玉兒保證道。
玉兒聞言,激動的站起來,然後眼淚滑落:“謝謝,真的謝謝你,劉媽,玉兒以後要是不會死,一定永遠不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夫人說的哪裏話,隻是,您這現在這麼著急,哪裏會有剛剛出生不足月的小孩子啊。”產婆有些憂慮。
玉兒聞言,也犯了難:“這,還請劉媽您幫幫忙了,要知道玉兒一向是深居簡出,根本不知道哪裏會有啊,尤其是沒有足月的孩子。”說完,玉兒再次發起眼淚攻勢,淚眼朦朧。楚楚可憐。
那產婆一見到這樣,就好像是想到了當年她的女兒一樣,心軟了,猶豫了一下,然後,重重的點了頭,卻不知道,她的一次錯誤,害了一個家庭,也害了她自己的一輩子。
她一生沒有犯錯,卻一下子犯了難以彌補的大罪。
玉兒一見到她點頭,開心極了,然後趕忙隱藏起來開心,一臉的苦惱:“這樣的話,別人家的孩子帶走,別人家不會難過嗎?”
“放心吧,夫人。那個女人老身是認識的,她是這方圓百裏內,有名的下賤女人,老身把她的孩子帶走,是不會有人同情的。”
“這樣?那,有勞您了。劉媽。哦,對了,劉媽,聽說您的兒子還沒有媳婦對嗎?”玉兒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