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喝著拿鐵,端看安蘇怎麼在宿衷那兒碰釘子。
辦公室的其他人也存了看好戲的心情,想知道這個地主家傻兒子給情商盆地宿衷當助理會惹出什麼風波來。
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那是一點兒風波都沒有。
原來,安蘇最讓人煩厭的地方是他經常不厭其煩地問一些弱智問題。
而宿衷麵對弱智問題是不會生氣的,這方麵,宿衷就像是Siri一樣,你問啥,他都能用平靜得近乎機械的語調告訴你一個最客觀的答案。
沒有感情,不會生氣,也不會煩厭。
而且,宿衷喝Espresso。
大衛那邊見安蘇成了宿衷的助理,也關心地問了一下情況,宿衷客觀評價:“令公子智商不是很高,學習能力也比較低下,不是很適合這一行。”
聽到對方這麼評價自家的寶貝兒子,大衛再大氣也得生氣,惱中帶笑道:“他的智商不高?是不是和你的情商差不多啊?”
宿衷說:“可能還要低一點。”
大衛也硬了,拳頭硬了。
從某程度上來說,蕊蕾的“利用安蘇讓大衛反感宿衷”的方案還算有初步成效了。
然而,更出乎蕊蕾意料的是,安蘇居然喜歡上了宿衷。
蕊蕾、瓊斯和宿衷是關係比較好的同事,經常一起吃午飯,安蘇也跟著一起來蹭飯,看著宿衷的時候,眼睛裏全是仰慕。而且,安蘇隻替宿衷一個人倒茶、遞紙巾,完全無視飯桌上還有蕊蕾和瓊斯兩位前輩——這表現也太明顯了,瓊斯和蕊蕾對視一眼,心裏都明鏡似的。
然而,宿衷還是跟無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蕊蕾私下還和瓊斯吐槽:“我看老宿不該叫‘宿衷’,該叫‘於衷’。”
瓊斯不解:“為什麼?”
蕊蕾捂嘴笑:“因為‘無動於衷’。”
瓊斯噗一聲笑了,擺擺手說:“你也會說這種冷笑話!”
蕊蕾便道:“你說,宿衷有男朋友這件事,安蘇知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還會繼續追求宿衷嗎?”
瓊斯聽到這話,咂了咂嘴,說:“這事和咱們沒關係,就甭操心了吧。”
按照瓊斯的想法,宿衷是他們的老友,也是職場上的同盟,而安蘇是老板的獨子,關係挺敏感的。無論發生什麼矛盾,他們都不好做人,不如不摻和。
蕊蕾卻是另一個想法:和安於現狀、覺得當個基金經理也不錯的瓊斯不同,蕊蕾劍指投資總監之位,已經默默將宿衷當作競爭對手了,自然希望宿衷惹上不好拆解的大麻煩。
而安蘇的戀慕,顯然就是一個特別不好拆解的大麻煩。
辛千玉還不知道自家男人被小年輕職場新人愛上了,也不知道自家男人被輕熟女職場老油條給盯上了。他即將從幼兒園離職。這幾年,宿衷從分析師混成了明星基金經理,而辛千玉也沒閑著。他已經在集團旗下的中學、小學以及幼兒園都輪過崗了,老媽說他夠資格回總部幹管理了。
他剛從幼兒園離職,回家修整幾天,整裝待發,打算以“太子爺”身份回總部大展拳腳。辛千玉正收拾著材料,就見手機屏幕一閃,是朱璞發來的消息:“你家男人真的都不關心你的職業規劃?你一時去教中學、一時去教幼兒園,現在直接當老總了,他都不覺得奇怪?”
辛千玉撇撇嘴,回了一條:“這是他尊重我的自由,才不過問我的工作。”
而事實上,隻有辛千玉自己知道,宿衷壓根兒不知辛千玉這幾年間換了好幾次崗位。宿衷隻知道辛千玉是教英語的,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也從來不問。
辛千玉歎了口氣,將手機收起來,這時候,他聽到門鈴響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辛千玉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走到玄關處開了門。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年輕,他以一種探詢的目光打量著辛千玉,這讓辛千玉十分不舒服,更別說這個小年輕眼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敵意了。
辛千玉問:“你是誰?”
小年輕答:“我叫安蘇……”
辛千玉皺了皺眉:“誰?”
辛千玉不記得自己認識任何叫安蘇的人。
安蘇倒是從蕊蕾那兒知道了辛千玉。安蘇便多找了幾個人打聽,得知辛千玉是一個一事無成的混子,靠著宿衷住大房子、穿名牌。安蘇十分看不起這樣的米蟲,因為這種撈金的米蟲讓安蘇想起了那些勾引自己爸爸的狐狸精。
不過,安蘇完全沒想過,自己跑來找辛千玉叫板,和逼宮自己親媽的小三又有什麼區別?
辛千玉那張頗有姿色的臉也漸漸與安蘇記憶裏大衛養的那些小三重合,安蘇心下對辛千玉的鄙夷更濃了幾分,不覺拔高了聲線,氣勢有些淩人地說:“我給你一百萬,你離開宿衷!”
辛千玉震驚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