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是小美女(1)(1 / 3)

國寶是小美女(1)

大唐女帝雷厲風行,擂台賽於第三日如期舉行。

豔陽高照,陽光傾灑的一日,很是配合薩雲蘿的心情。高台兩側,巨大的通告欄內,寫著擂台賽的比賽規則、以及觀看比賽須知等內容。

“陛下到------”靜鞭脆響,高聲昭示,端莊高貴的大唐女帝在一眾侍女與內侍的簇擁下,登上擂台,而高台之下,大臣和布衣百姓以及衣甲鮮明的虎賁衛跪伏了一地,口中高呼“萬歲”。

在高台上站定,薩雲蘿淡淡揚眉,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風姿,看著黑壓壓跪伏一地的人群,揚聲說道:“今日大家捧場,朕心感慰。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朕求賢若渴,唯才是舉,不論身份、地位,隻要是人才,能為國家民眾造福,朕便惜之用之!今日擂台比試,意在展示我大唐人文風采,請大家鼎力支持。諸位且請平身——”

待眾人紛紛起身後,薩雲蘿方走到中間的禦座上坐了下來,擂台賽的主持陳炳章宣布雙方選定的學子上場。

原來,薩雲蘿想到的是前世流行一時的大學生辯論賽,於是和彭嶺梅商量,幹脆搞一個男女對壘的擂台賽,讓那些總是以為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男人們好好看看,女人是不是一定比男人笨,順便為恩科和女子科考製造社會輿論。

昨日一天時間,學子們以性別自然分成兩個陣營,分別選拔出了各自的參賽選手和候補選手。這第一場,上來的自然是眾望所歸的六個第一棒。

一通鼓響,高台左側上來的,是三個青衣男子。

走在最前麵的,是這次恩科最被看好的狀元人選,長安才子許文恒。可憐的許大才子隻因生得貌醜,大圓臉像一張大餅就算了,可那五官竟然也儼如灑在大餅上的芝麻綠豆,這副尊容……咳咳,雖說人不可貌相,但是……總之,所以,故此許文恒一直不為人所看重。

盡管如此,眾人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文采斐然,一筆狂草更是名動一時。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循循儒雅、清秀俊美的原大夏高門子弟留蘭臣,此人擅寫長賦,一篇祝壽文使得長安紙貴,是大家看好的探花人選。

留蘭臣身後,是一個眼神好似不太好的中年人,看東西喜歡眯著眼睛,是大家看好的榜眼人選,也是大唐三賢士之一的老大,嚴牧之。為人曠放,不拘禮法,每日暢飲半醉,善彈琵琶。

三人一出現,台下一些支持者便紛紛鼓掌叫好,這樣的組合,誰人能敵?三個女人?!哈哈哈,笑掉一群大老爺們兒的大牙了!

三人行禮如儀,拜了天子和兩邊的考官,大搖大擺在左邊的三張案幾旁坐下,幾雙眼睛斜斜的盯著另一側的高台走道。

二通鼓響,高台右側上款款走來三個綠衣女子。

當先的一位極為美貌,娥眉淡掃,眉目如畫,皮膚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嬌豔欲滴,青絲挽起,隻一隻竹木刻花的發簪,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風情,靈動的眼眸慧黠流轉,眼底幾分調皮,幾分清靈,不笑也嫵媚,笑了更風流,美得甚是無瑕。

乍見到如此佳人,隻聽台下一片不由自主的抽氣聲,若說大唐女帝傾國傾城,隻是無人敢正眼看去,也就隻能偷偷瞄上兩眼;可這會竟上來一個人人都能瞄上幾眼甚至看個夠的美人……原來,此美人正是大唐女帝欽點的大賽第一女選手沈青衣。

那日聽彭嶺梅講完她的故事,薩雲蘿就極感興趣,來到這個時空,接觸過不少人,聰慧有才的自是不少,可偏偏就是沒有發現做生意的天才,而這沈青衣說不定就是自己一心要找的人呢。

沈青衣的身後,是一個胖妞,名喚萬紫紅,出自大唐北地濱州一個窮酸讀書人家,自幼聰慧,過目不忘,隻為生得胖大,為人所笑。

別人笑她,萬紫紅卻不以為意,還和人家爭辯說人生天地間,貌有醜妍,心有詩書氣自高華。這次女帝下旨求才,早早便來了,是彭嶺梅看好的人選之一。

緊跟在萬紫紅身後的,是一個梳了婦人發髻的年輕女子,相貌清秀,低眉垂目。

有熟悉的人便在台下竊竊私語,原來此女是個望門寡婦,名喚苻文芝,擅長書法繪畫又能吟詩作對,因聽從父母之言媒妁之約嫁了個病秧子,哪知還沒過門便成了寡婦。

苻文芝的父親是個老學究,不許女兒再嫁,婆家又是大富人家,看不上年輕的媳婦整天不務正業,所以,苻文芝的日子過得生無樂趣生不如死,適聞女帝求才,便千方百計逃了出來,想替自己找條活路。

來了三個女人,人群自然沒有了剛才的熱情。

三位才女很認真的給薩雲蘿行禮,然後見過各位考官,又給三個對手施了一禮,方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聽候考題。

左右看看兩組選手到齊,薩雲蘿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一通鼓響,陳炳章起身大聲宣布:“擂台賽開始!”

自然,女帝設計的開場也與眾不同,雙方是以擲骰子點數大小決定先後順序的。男女雙方各出一人,在陳炳章的監測下,宣布男子隊先開始。

嚴牧之站起身,抬手從麵前巨大的青花瓷缸中拿了一卷紙出來,看了看,大聲念道:“對聯!”

即是男隊出上聯,女隊對下聯,對不出或者對得不工整則為輸。

歪起脖子看了看天,嚴牧之輕蔑一笑,掃了一眼對麵的三人,揚聲念道:“上聯是:妓者出門訪情人,來時‘身(沈)萬福(苻)’去時‘身(沈)萬福(苻)’。”

話音剛落,台下聽得懂的人發出一陣哄笑,聽不懂的急忙忙問身邊的文人,隨即也低低笑起來。這嚴牧之的對聯自是很巧妙,但也聰明的有些惡毒了,把對麵三女子的名姓嵌入對中不說,還特別諷刺沈青衣是青樓出身。

薩雲蘿抬眸看了沈青衣一眼,靜等她的反應。而台下眾人的視線也紛紛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這美女有何反應。

沈青衣安坐如泰,沉默了片刻,低眉輕聲應道:“下聯對:龍王下詔求直諫,鱉也‘許留言(嚴)’龜也‘許留言(嚴)’。”

話音一落,薩雲蘿不覺暗暗點頭,果然才思敏捷。而台下更是一片攪海翻江之勢,人們紛紛點頭加喝采,這沈青衣所對不僅工整,而且回敬得巧妙隱晦。

嚴牧之微微一愣,癟了癟嘴,卻也不得不佩服對麵的小女子著實有才。

這下輪到女子組抽取題目。萬紫紅大大咧咧的起身,抬手拿了個紙卷出來,看了看大聲念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是什麼意思?”

許、留、嚴三人麵麵相視,這有何難?

“此話自然是‘做人要有誌氣,堅決不走回頭路啊!’”留蘭臣淡淡一笑,循循儒雅的做了回答。

萬紫紅看了看他,眨眨眼,貌似癡傻的說道:“不對!小女子在鄉下見過,馬兒不吃回頭草,隻是因為後麵剛才吃過已經沒有草可吃了!”

許、留、言三人一聽,“切”一聲嗤笑,傻妞,聖賢書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萬紫紅看著他們不屑的表情,撇撇嘴,拿出另外一張紙上的答案,突然發出一聲歡呼,原來男子組答錯了!

許、留、言三人麵麵相覷,有些發怔,這……這陛下給出的這是什麼怪異答案?

薩雲蘿看著三人不解,麵上隱隱露出一抹笑容,這不僅是腦筋急轉彎,還是從現實所出的答案,治理國家可不需要搬書袋子,而是要從實際出發,能夠靈活運用書本上的知識呢。

這時許文恒抽取了新的考題,是音律上的題目,要求和對方合奏一曲。

許文恒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一支精巧的竹笛。台下眾人一見,議論紛紛,暗暗高興有耳福。

這徐文恒隻擅吹笛,一隻“恒笛”名動京華,少有人及,但他卻極少吹奏,除非碰到有令其拍案叫絕的文章,否則想聽都不能,不想今日竟被陛下的考題給逼出來了!有福有福啊!

手持竹笛,許文恒眯起眼睛,淡淡看了對麵三女人一眼,客氣問道:“不知哪位願意試試?”

三個女人互視片刻對望一眼,似乎在暗暗交流,半響,苻文芝垂目低聲應道:“小女子願意一試。”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眾所周知,出身青樓的沈青衣彈得一手好琴,為何這寡婦竟然請纓?難道她彈得比沈青衣還好?一時不由興趣大起,紛紛看向苻文芝,不知她會有怎樣的表現。

卻見苻文芝依舊低眉垂目,緩緩走到一旁的樂器架上,直接取了一麵琵琶,坐回了原位。

嚴牧之微微笑起來,這小女人真是不自量力,魯班門前玩斧頭,等會若是自己挑了幾處錯誤出來指點指點她,博大家一笑,這局你說是誰贏誰輸?

苻文芝一番仔細調音試弦,待調試完畢後,目光投向許文恒,示意可以開始,許文恒點頭回應。

秀美的手指輕輕滑過絲弦,一聲錚然,清脆中略帶了暗啞,琵琶音高起,似乎從人的心上猛的劃過,烈烈弦音頓時聲聲急,聲聲烈,金戈鐵馬從遠處奔雷般飛馳而至!

這正是昨天女帝親自教授的《十麵埋伏》!薩雲蘿隻是教授了曲子,時間也很是倉促,想不到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子竟能將這千古名曲彈奏得如此有聲勢!

薩雲蘿看著她,暗暗讚歎,唇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苻文芝心性極為要強,素日常恨自己生為女子,有誌難酬,一生就這樣悶坐深閨,隻是等死而已,就算男兒一戰沙場馬革裹屍,死而為塵為土,卻也痛快淋漓!所以曲子裏滿是彈奏者的心聲和渴望。

兵馬嘶鳴,風雲暗動,肅殺的音色帶著一瀉千裏的渴盼,緩緩拉高,拉高,直到極至……暗處心驚,急弦突起,千軍萬馬橫掃長空,風起雲湧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