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小男孩,墊起個腳尖,努力地將手裏拎起的一包糕點舉到比他高了有快一頭的小姑娘麵前。
“你這小子,又貪嘴。”她雖是說著氣話,但麵上依舊還是在不停笑著。
小姑娘溫溫柔柔地蹲下,那洗得快看不出顏色的衣裙並未減她分毫的清麗容貌。
“你要記著,這賺來的銀錢得要存起來,不能總是賺一分便花了一分。若是今後遇見了些麻煩事兒又急需銀錢,這可如何是好?”
“是,阿姐,弟弟知曉了。”
“乖……”
蟄野就看著那在一小角落裏溫馨的二人,嘴角不自覺的輕微上揚。
曾經以殊也是對他這樣好的。
他忽然一頓,所以真的是自己弄錯了對麼?
因為自己身處於黑暗,所以一有了光明就會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想要占為己有。
但是,從始至終他都忘了詢問,光源處從何而來,那來自的源頭又是否願意。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唱這獨角戲。
………………
在午後之時,朱砂下樓又瞧見了那單腳搭在板凳上,半個身子倚在窗口的暗灰色衣袍男子。
這一次,朱砂並未選擇逃避,她頓了頓腳下的步子後,還是決定直麵應對。
“怎麼還沒回去呢?”她挑了個蟄野麵前的位置坐下,“這裏的飯菜還是都不錯的,既然還沒走,那就嚐嚐罷,嚐完了再說。”
“阿姐,之前的事兒,我對不住你。”
“噢,”朱砂正理著自己的衣領子,忽然聽到這曾經要死要活還威脅她的小孩子,忽然跟著自己道了歉,還挺新奇的,“真的?你想開了?”
這可真是百年,哦不,是萬把年都難得一見的稀奇事兒。
“我都自閉那麼久了,忽然想開,不是挺正常的?”
“你這樣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充當背景板的南尋:“…………”
一經說開了後,一切都好像變得輕鬆了許多。
飯桌之上,朱砂的左一聲弟弟,右一聲弟弟的,叫得南尋心中有些的不平衡。
忽然之間,他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麼一般,總覺著在哪兒好像少了點什麼東西,渾身不自在。
一直是到了南尋陪著朱砂回宮的時候,才頓時想了起來。
當場他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怎麼了,寶兒,是哪兒不舒服麼?”
隻見南尋的神情複雜,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說起的模樣,這直接更是讓朱砂擔憂了。
她伸出手指來,圈了起來,往人的額間彈了過去,想要讓他清醒回來。
這樣想的,朱砂也就這麼做了。
“到底怎麼了呀?”她有些費勁的仰著頭,時間一長了,脖子就有些酸麻。
“我,就是,嗯……”南尋有些困難地吞咽了下口水,“媳婦兒,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我們去君遇樓,都沒發現我七弟。”
朱砂:“…………”
此時她也不免開始擔心了起來。南匤長得細皮嫩肉,白白淨淨,一副‘他賊好騙,一騙就能騙走’的模樣。
再說了,這兒又處於異國他鄉的,要是被騙走了,那可真是不大好說。
二人連忙趕回了君遇樓去,一打聽了才知道,南匤是跟著華林一塊出去采辦食品了。
以為南匤被騙走的兩人:“…………”
…………………………………………
南匤:老紮心了,到了那麼久才記得我不見了。嗬,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