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尋喟歎了聲,拭去了朱砂額間的汗珠,輕手輕腳地下榻整理了下衣裳,就出門去叫來了熱水。
她實在是累乏得極了,渾身像是酥軟了骨頭,趴在那浴桶邊上,昏昏沉沉著,全讓男人幫忙,供他擺弄。
反正自己是沒使上個什麼勁兒的,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才回到了那溫暖的被窩之中。
朱砂似是睡得不大安穩,一直往著男人懷裏鑽著,就在他以為自己全要熬不住時,那懷中跟隻貓兒似的人兒,總算是找到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呼……”南尋心中實在是感慨萬千,此時他是真的希望有什麼清心咒,好讓他靜下心來。
於是兩人相擁,卻隻有一人而眠。
待到天明時,咳……應是天大亮時。南尋的懷中之人,才漸漸地有了點聲響。
“寶兒……”她一出聲,都快把自己給嚇了一大跳。
為何她的聲音嘶啞地如此厲害,喉嚨還隱隱作痛?
朱砂一對上眼,就是南尋那黑沉的眼圈,和憔悴不堪的麵容。
昨夜的記憶就如潮水一般地回籠,她忽然變得渾身不自在,想要滿不在意的轉過身。
“嘶……”她疼得冷吸了口氣,那真,真是特特別別的體驗。
不過,還好,她有靈氣……不就是下個榻?
“渴了,還是餓了?”南尋迅速彈起,“我去叫人來。”
朱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昨晚一夜未睡?”
不然怎麼這副的精神狀態?
他是想要掩飾一番的,總不好實話實說。
自己昨夜燥熱難耐,外加上興奮過度,所以睡不著覺。
可是,那樣說,多奇奇怪怪?
但他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的這番猶豫,卻在朱砂的理解之中成了別的意思。
南尋,他一夜未睡,是縱欲過度啊,因此今日才會是那憔悴不堪的麵容!
所以也就是說,她後半夜,都是在昏睡之中完成的?
朱砂一番了然的樣子,推了推南尋,“得,你趕緊休息著,我自個兒起。別等著我過會兒回來了,都還沒睡著!”
她儼然是在威脅。
既然要讓人好好休息,那她就不能再光杵這兒擱著,總該要另找一地兒去洗漱。
不過還好的是,這屋內有一套常日裏該穿的衣裳,也不知是何時拿進來的。
邊想著,她就收拾著出去了。
而榻上的男人,咳,隻能見著她那遠去的背影。
幾乎是在門開了的一瞬間,那門邊的聲音便就響起,“殿下金安……”
結果低頭瞧見的卻是雙繡花鞋?
那守門的兩位老嬤嬤怔愣著將頭抬起,嘴皮子一抬一落,組成了兩個字兒來,“皇妃……”
她們是真沒想到出來的人居然是皇妃,而不是六殿下?
那,那她們的六殿下人呢?去了哪兒?
總不能是還沒起罷?
這,這也不大可能啊。
“皇妃,請問殿下人呢?”
朱砂語塞,她還真是忘了這麼一茬事兒,因此也就沒想到會有人問她這麼個問題。
她若是說,南尋還在榻上躺著,那豈不是在將他的英勇之跡消磨殆盡?
啊,不可,不可。
那就說他早就出去了?
得了罷,這一瞧就知外頭的人就守了許久了,總不能說你家殿下是昨夜翻窗出去的。
“媳婦兒。”
正在她的左右為難之下,南尋就從裏頭喚出了些聲音來。
這簡直就是來解救她的啊!
“來了!”
朱砂頓時像隻花蝴蝶似的飄進了裏屋,順帶著又將門給帶上了。
結果一進去她就對上了南尋那略微哀哀戚戚的眼神。
她實在是有些的想不通,怎麼這男人跟個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是個翻臉不認人的負心漢?
“媳婦兒這樣早就出去了,是要有什麼急事兒?”南尋質問著。
朱砂心驚,男人配上了這樣一句話後就更像了哇!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她慢慢地挪到了南尋跟前。
“我,我就是覺著,這樣早了還不起,總該是讓人笑話的……”
“誰同你說的?”南尋單手撐起腦袋,側躺著瞧著朱砂的眼裏還盛滿了笑意。
這麼一看,倒顯得他有些的精氣神了。
“就,就是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