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白按著那日來的軌跡,尋了過去。
此時的凡界亦是天大亮,日頭倒不算得有多毒。就是……風大得有些過分了,卷得沙塵一襲又一襲。
他拈來了個訣兒,使了個隱身之術,跑進了那被掀起的黃沙之中去尋朱砂。
卻見那裏麵可不是外頭見著的那番平靜。
裏麵的個個將領士兵紛紛舉著兵器,小心提防著些什麼。
而那沙地之上,是一具又一具沒了氣息的軀體,血跡斑斑,好似要將其沙場全都染成了血色才肯罷休。
軀體的姿勢詭異,身子扁得驚人,血肉翻飛,就像是被什麼重物死死地擠壓了一番的樣子。
怕是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了!
過了一會兒,忽然開始地動山搖了起來。一聲又一聲奇異的嘶吼聲,格外讓人發怵。
慢慢地,那怪物在總人的尖叫聲裏,從塵霧之中顯現了出來。
如座小山那般的體格,長角獠牙,血盆大口,那渾身上下披著的尖利長刺就像是山中生長著的樹林子。
赤麵驚雲獸!
它不是被古上神鎖在那妖界西山不見天日的深淵之中麼,怎麼會在這兒?
這妖獸每挪挪身子,抬抬腳,就能將地麵晃地讓人穩不住腳。
“快,往後撤!”
鳶白去了隱身術,向那群士兵大聲喊道。
反正他都是墮神了,也不差這點功夫。
凡間這事兒,他管定了!
一襲紅衣似火,在昏暗的狂沙之中格外的明顯。
“小白,你快看那兒!”琬嫻正指揮著將士們逃離,此時卻見一團如烈火的東西,往著那怪物飛去。
直往著那怪物的眼口攻擊,一聲又一聲的嘶吼震天,好像沒了方才的威風,剩下的隻有淒冽和痛苦。
朱砂心口一跳,那不是……鳶白前輩麼?
他開始插手這凡間的事了……
此時眾人似乎也鎮定了下來,去瞧那一紅團,一妖獸。
“嗚!嗚!嗚!嗚……”
“勉之,勉之!”
他們有節奏地舉起手中的兵器時上時下,向著那團烈火所在的地方,為其歡欣,為其鼓舞。
那妖獸已匍匐了半個身子,好像是快要堅持不下了。
鳶白使出了最後一擊,妖獸就直接‘轟’地一聲倒塌在地了。
此時有一黑影兒閃過,去了那玄衣男子身旁,“主子……”
“無礙,”他都全部瞧見了,心裏一團又一團的怒火,“嘖,那鳶白可真是多管閑事。”
明明是他想要將以殊激怒出來的,都怪鳶白這家夥。
男子忽然掏出了個瓶子,看也不看的就遞給了黑衣人,“去,把這裏頭的東西全都倒給那赤麵驚雲獸。”
他看著那黑衣人遠去的方向,嗤笑道:“我那獸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就算是以殊也要不了它的命!”
就頂多是最後會被再次關著罷了。
就在那瓶子裏的綠色液體接觸到了獸身時,那赤麵驚雲獸就瞬間撲棱著起來了。
所施展的威壓感比方才更甚!
鳶白在剛觸地不一會兒,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呢,就眼見著那妖獸就已嘶吼著站立了起來,一個大掌就要拍下去……
鳶白氣喘籲籲地捂著胸口,急忙倒退了一大步,才堪堪躲過了那一掌。
“糟糕,這家夥怕是適才沒怎麼使出全力罷!”
可是他剛才已經耗費了太多的氣力與精力,連著靈氣已然也是消耗了許多。
古上神當時可是花了個一天一夜,才打敗了這玩意兒的。
“那我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到那時,我豈不是得玩完?”鳶白狼狽不堪地又躲開了妖獸的一次攻擊。
他得需要幫助才行。
“朱砂,速速前來!”
一個傳音術過去,滑過了朱砂耳膜。
“遭了!”
朱砂急急地衝著鳶白所在的方向前去。
這次的鳶白早已累得癱坐在地了,她連忙拉起了鳶白,一個閃身而過。
“誒,古副將去那兒做什麼?”
“她認識方才的那位神人麼?”
一個看似將軍職位的男子笑笑:“瞧把她能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救世主呢!什麼事兒都要上去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