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有些黯然神傷,似乎在提起她心裏的那個人時才會如此。
“以後你要是遇見了一位名叫徐之陽的公子,麻煩就將這簪子轉交給他,”楚蔓神情柔和地摩挲著那支簪子,默了一會,哀歎了聲,看向了昏暗屋子裏的那扇窗戶,好似有些的惋惜和不甘心,“請告訴他……就說,將楚蔓忘了,然後去尋,尋個好姑娘罷。”
“如果,要是有下輩子,楚蔓一定會牢牢抓住他的,永遠不會放手……”
“這輩子,是有緣無分了。”
“拜托公主了,”楚蔓將簪子又細細包好,含著淚將其塞進了朱砂懷裏,“這冷宮本就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於情於理皆不合適,一定能夠出去的。”
冷宮是後宮嬪妃待的地方,朱砂哪怕再不討喜,也的確是不該待在這裏。
楚蔓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想好好地抓住這次機會,將徐之陽送她的信物還去。
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現在唯一希望的是希望徐之陽能夠好好的,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你沒想過逃出宮去麼?”
楚蔓和徐之陽的故事,像極了她還在明月觀裏時,偷看過的話冊子裏的故事情節。
接下來,往往不應該是癡男怨女與外界來個裏應外合,然後成功逃出宮,過上了雙宿雙棲的美好生活麼?
如果有人知道了朱砂此時的心理活動的話,一定會告訴她,她所了解的故事也隻是冰山一角。
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以圓滿結局結尾的。
要知道,朱砂之前看過的話冊子可都是若梨所挑選的,怎麼可能會挑些虐戀情深的小說給她家公主看呢。
“不了,那太危險。”況且,也沒那個本事。
楚蔓和徐之陽兩方的家庭背景加起來還不如朱砂舅舅家的背景強大。
而就是那樣堪稱強大的背景,也都被抄了家……
楚蔓還能有怎樣的反抗?
她是認命了罷,或許。
接下來的幾天,朱砂都是在這冰冷的宮中度過的。
本來還以為那太監將她安排到這兒,是少不了要給她使些絆子,來坑害她的。
結果,她小心謹慎地左等右等了幾天,也沒見到什麼人影。
也就是餐餐基本都是饅頭稀粥配鹹菜,日子雖然是苦了點,但也甚在清閑,沒什麼奇奇怪怪的人來打擾。
朱砂一度懷疑,那太監背後之人就隻是想給她這無實權的空架子公主一個下馬威?
那真要是隻單單這麼簡單的話,朱砂真想馬上托個信兒給若梨她們,告訴自己一切安好。不然,就那丫頭,估計現在也是急死了。
她也是這段日子才知道了,原來那橙紅色衣服的是在這冷宮之中,位分和資曆最為高的林貴嬪,右相之女林薇。
深入了解後才知,林薇就是個典型的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
總之,朱砂在這裏頭,和那最初的一群五顏六色相處得不錯。
這些天來,她也嚐試過再去和那角落裏的人溝通,可惜……那人還是從不吐露半個字,也不準自己碰她。
她也隻能時常地送些餐食過去,又拿床被子給那人蓋著,算是盡些綿薄之力。
朱砂曾有時會透過窗台,看著那人,偶爾地不經意之間,兩人對視。
朱砂發現,她的眸子分明就是清明而非混濁,而且……似乎裝下了多種的感情在裏頭,很是複雜,讓人捉摸不透。哪兒還像個其他人所說的精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