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媽媽,你先下來,有事我們慢慢說。你這樣抱著小鹿,很危險。”我試著用小鹿的安危來控製她。
“是啊,小路一大早就在找媽媽。”梁博也附和著說。
小鹿媽媽看了看懷裏一臉笑容的小鹿,再看看天台下麵,踟躕了幾分鍾,還是抱著小鹿下來了。
她一下天台,梁博便衝過去抱住了她。
“兄弟,鬆開吧。我既然都已經下來額,就不會再去尋死了。”小鹿媽媽一臉的心灰意冷。
梁博隻好訕訕的鬆開手,站在旁邊。
我拉著她坐在地上,示意梁博把孩子帶下去,我想跟他單獨聊會。
女人跟女人,或許更容易打開心扉。
“小鹿媽媽,你這好好的,這是幹嗎?”我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有我似曾相識的絕望跟滄桑。
“我...”小鹿媽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沒事的,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於是,從小鹿媽媽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知道了她想自殺的原因。
小鹿媽媽出生在湖北的一個偏遠農村,那個地方交通閉塞,觀念也比較落後。讀高中那年,她下晚自習經過一個小巷子,被幾個不良社會青年給輪上了。當時她很害怕,報了警。警察處理了那幾個人,但她被強,暴的事,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在村裏傳開了。
傳開以後,不管她走到哪裏,背後都有人指指點點,她根本就不敢抬頭,也就愈發變得沉默寡言了。
還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她在學校再也待不下去了。父母也不管她,讓她在家幫忙做點農活,一邊卻四處托人留意,想早早的把她嫁出去。
一個女人,失去貞,操,在那個閉塞的農村,就跟得了瘟疫一樣。
所以一直沒有人願意上門提親。
後來為了躲避,她就跟父母提出要去縣城打工。父母也沒反對。
“這怎麼能怪你,你才是受害者。”我替她鳴不平。
她苦澀的搖頭,繼續說。
到了縣城之後,她就認識了小鹿爸爸,匆忙的嫁給了他。
沒想到,嫁給他,才是噩夢的開始。
小鹿爸爸整天遊手好閑,好吃懶做不說,還整天酗酒,每次都喝醉了都沒輕沒重的折磨她,以至於到後來,小鹿媽媽渾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
後來懷了小鹿,她以為孩子會讓他有所收斂,哪知卻變本加厲。
稍不如意,變拳打腳踢,還把她辛辛苦苦賺來的辛苦錢拿去輸得精光,隻是為了孩子,她才選擇了忍氣吞聲。
後來實在是受不了,便帶了小鹿出來,想尋一個可以托付的好人家,她也就沒了牽掛,可以安安心心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很詫異,在這個女人身上,還有如此悲愴的故事。
但她怎麼也得為小鹿考慮吧,再好的人家,哪有自己媽媽好。
“既然死不了,就好好活著吧。”我拍拍她肩膀,不知道怎麼安慰。
“放心,我既然沒死,就會好好活著。”她看著遠方,目光裏透著剛毅。
我們起身下樓。
梁博正在樓下焦急的等待,看見我們出現在樓梯口,才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