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別人我興許會覺得可憐,但人販子是最不值得同情的,無論在外邊還是在看守所這種天底下罪大惡極人的聚集地裏,這種人都不受歡迎,會被折磨的很淒慘。
我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大概是第二個星期吧,有天半夜十一點多忽然有獄警過來提我,說有人要見我。
接見的時間有準確的規定,半夜是禁止出門會麵的。
我怔了怔:“是誰?”
“問那麼多幹什麼,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獄警不耐煩,推搡著我讓我快點:“別墨跡,趕緊。”
我是被推著去的接見室,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就看到優雅疊著雙腿的安清秋!
“報告,我難受,想回去休息。”我多一分鍾都不想跟安清秋在一起待,看清楚是她的同時,我轉身對押我過來的獄警說。
可是兩個獄警無動於衷,甚至把門也關上了。
“謝謝,辛苦你們。”背後傳來安清秋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聲音,高跟鞋噠噠噠的走到我身側,她塗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從包裏摸出一個信封,遞給這兩個押我過來的獄警。
這倆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接過安清秋的信封捏了捏:“謝謝秋姐,你們聊,我們出去看著,慢慢聊不著急。”
倆人狗腿子似的撤出去,關上門後,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安清秋。
空調開的很大,冷的我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又一層。
“你來幹什麼?”我語言不善,目不斜視的看著麵前關上的門,餘光都不曾掃過安清秋一眼。
安清秋也不在意,退回剛才的椅子上坐下來,聲音涼涼的飄到我耳朵裏:“我早說過,讓你離李睿遠一點。現在鬧成這樣,你還指望誰會來救你?這裏邊的日子,不好過吧?”
她語氣極緩,語調連四號的起伏都沒有,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弧起泛白的嘴角,轉過身盯著雍容的她:“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安清秋,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我變成現在這樣,你如意了?看完笑話了麼?看完我就不留你了。”
安清秋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眼底波瀾不驚的站起來:“你認為你現在有資格讓我離開?……想從這裏出去倒也簡單,答應我,出去後離開這個城市。”
聽聽,這涼薄的語氣。
我笑了笑,諷刺無比的拍著胸口:“您可真是我親媽。我覺得這裏挺好的,有吃有住,我打算多住些日子。不勞您費心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安清秋像是急了,蹬蹬蹬的走過來一把攥住我枯瘦如柴的手腕,雙眼略略睜大:“你別不識好歹。李睿想在這裏弄死你,隻是一句話的事。”
“嗬。”我笑出聲,沒理被她攥的生疼的手腕,眼底滿是恨意的死死盯著她:“那不正好如了你的意?我的死活跟你早就沒關係了,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想幹什麼?讓我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