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驚住,站在原地睜大眼睛一時不知所措的看著王小九波瀾不驚的樣子。
她說的不錯,良心要來幹什麼?
喂狗麼?
“正好,我看你在外邊混的也不錯,天天有人來看你給你帶東西。下次來讓人給我帶幾根鬃豬毛,帶一副撲克牌一副麻將。東西帶來你就不用刷馬桶了,要不然連地帶馬桶,都是你的。”王小九一隻腳踩在床鋪上,一手擱在腿上點著根煙,眼底帶著淩厲的像是針尖一樣的笑。
這種東西在號房裏都是違禁品,堅決不允許帶進來的,即便帶進來獄警也絕不會讓我們有時間玩。
撲克牌和麻將用來打發時間,我可以理解,但鬃豬那種硬毛拿來幹嘛,我一點也想不通。
但我還是默默答應了,不為別的,五號差點被輪的那個晚上,那兩個獄警要對我動手,如果不是王小九的一句話,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我的。今天當我幫了她一次,再拿這些東西給她,就當是我還了她的人情。
之後我們倆就互不相欠。
“好。”我淡淡的回了一聲,回到自己床鋪休息。
剛躺下,王小九忽然幽幽的叫了一聲:“四號!”
四號是挨著五號的那個女孩子,從進來到現在我甚至都沒看清楚她長得什麼模樣,她一直垂著頭,號房裏的地板平時都是她跪著拿抹布擦幹淨的,用冷水一遍一遍的擦。
之前我認為看守所這種地方一定髒的要命,但我錯了,每個號房裏都會有一個很沒地位的犯人,周而複始的跪在地上擦地板,水泥地擦的光可鑒人,除了在看守所這種地方,別的地方是見不到的。
聽到王小九叫她,四號像是沒反應似的,一直躺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不說話。
王小九脾氣火爆,叫了一聲沒反應,對二號的胖女人使了個顏色,胖女人從床鋪上站起來,跨過三號時,木板鋪成的床鋪吱呀吱呀響,像是支撐不住她肥碩的體重似的。
“九姐叫你呢,你他媽沒聽見是不是!”胖女人凶戾非常,像是相撲選手一腳踢在四號身上。
床鋪猛烈晃動,我也好奇四號到底長什麼樣,坐起來靠著牆。
四號仍舊裹在被子裏沒有動,胖女人不耐煩了,彎腰硬生生揪住她的頭發把人直接揪了起來,緊接著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過來。
“呃——”四號悶哼一聲,揪住她的頭發沒鬆手,往前狠狠一甩,人直接從床鋪上被甩到水泥地上,水泥磕碰骨頭的那種響聲,讓我都不禁眉頭輕輕一皺,覺得疼。
“沒臉見人?”王小九緩緩從床上站起來,鋒利狹長的眉眼不屑地挑了挑,跳下床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四號把臉揚起來。
走廊外的燈光打進來,等我看到四號臉的那一瞬間,我眉頭猛地一皺,立刻 抽了口冷氣,怔了半天,一個名字才緩緩從我嘴裏結結巴巴的說出來:“蘇、蘇雅?”
她也緩緩朝我看過來,這麼多年沒見,她和以前那種囂張跋扈完全不同,整個人枯瘦如柴,眼窩深陷的像是整個臉型都發生了變化,她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一種人,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