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浸淫多年，一眼就能看出這三個媽咪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
“紅豆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阿九，阿玲和阿眉。”呂哥一一介紹。
粗略看過，三個媽咪各有千秋，相互寒暄一番，雖然臉上都是帶著笑意，但我能從這一張張笑臉下看出她們吃人的心來。
每一個圈子都存在競爭和暗流，夜場也是一樣。
小姐之間互相攀比金主，媽咪之間拚的是人脈和做事，我想在這個地方分一杯羹，還得憑自己的本事。
呂哥雖然客氣，但也是因為方國勝打過招呼的原因。
路幫我鋪好了，走不走得下去全憑我自己。
“差不多了，紅豆姐，讓你的小妹化妝換衣服吧，場子一般七點半開始上人，我去跟幾個經理交代一下。”和這三個媽咪寒暄過，呂哥拍拍我的肩，先一步離開。
所有的夜場都是一樣的，散客的包房輪著帶小妹進去試。
客人也喜新厭舊，在一個場子看多了熟麵孔，總想嚐嚐新鮮的，在米蘭的第一天，我帶的十幾個小妹全部上班，那三個媽咪吃人一樣的眼神，時不時的朝我剜過來。
我暫時沒做理會，從休息室出來打算找地方抽根煙，好巧不巧正碰上梁博。
他坐在休息區，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裏，看樣子坐了有一會兒了，不知道怎麼的，看到現在的他，我腦海裏總會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不做小姐，做媽咪了？”我剛坐下，梁博熱烈的眼神像是兩道火焰，朝我燒了過來。
我從包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吐出來，笑笑：“你不也是？不當馬仔了？”
他笑著低咒一聲：“媽的，知道跟你鬥嘴鬥不過你。”
搬了個凳子坐過來，潑墨一般的眼眸被燈光折射出水晶一樣的光澤，他從我手裏把煙抽走，摁到煙灰缸裏杵滅：“女孩子家家，抽什麼煙？你不是昆莎的頭牌嗎，怎麼跑米蘭這種小場子當雞頭了？”
梁博的話像是一隻手，把貼在我傷口上的紗布帶著血肉撕開。
“混不下去了，總不能餓死吧。”我苦苦一笑，撇過頭看著吧台裏調酒的小妹。
“也行，在米蘭別的我不敢說，誰欺負你我弄死誰。”
我轉過頭來看他，他笑起來，露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齒，多了幾分大男孩的感覺。
“那我托你洪福了？”我從心底綻出個笑，盯著他這模樣，我忽然有個特別可笑的想法，如果當初我選擇的是梁博而不是李睿，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正想著，一道急匆匆的聲音拽回我的思緒。
“紅豆姐，博哥，你手下的小妹在包房裏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跑過來的是個服務生，鬢角都冒汗了。
我笑容凝固在臉上，“噌”的站起來問他：“哪個房間？”
“幽、穀百合。”
梁博也跟著我站起來，我們倆一前一後的往幽、穀百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