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聽到我沒說話,也沉默著。
過了有兩三秒,李睿稍稍沙啞的聲音才傳來:“紅豆,你晚上有時間嗎?”
他的聲音讓我腦子有短暫的空白,握著電話的手都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我輕咳了一下:“有什麼事直說,我很忙。”
“我現在昆莎樓下,你能不能下來見我?”他的語氣裏帶著小心翼翼。
盡管我已經做足了準備,但是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在想到他離我隻有三層樓的距離時,我還是緊張的不行。
“我在上班。”我回答的很決絕,但是手心都已經出汗了,稍稍仰頭瞟了一眼方國勝。
方國勝的眼神一直緊張著我,可能他認為打電話來的真是我什麼鬼的哥哥。
“那我等你下班。”李睿固執的很。
我也不方便再跟他多說,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是出了什麼事嗎紅豆?”看我把手機放回包裏,方國勝上前一步過來低頭看著我。
我心裏一震,抬頭看著方國勝。
也許……這是我的機會?
我計劃裏的那二十萬一直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找方國勝要,興許現在真的是個機會也說不定?
“是我老家的哥哥打過來的。”我黯下眼神拉著方國勝的手,咬著下唇做要哭的樣子:“說家裏出了一點事,要用錢。”
這是我第一次在方國勝麵前演戲,他果然很在意,追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重病,我們那邊的醫院說要動手術,可是手術費要二十萬,家裏拿出來這個錢,現在人還在病床上躺著。”說著我眼淚還真掉出來了,我故意沒伸手擦,任由它流。
方國勝趕緊幫我擦眼淚,皺著眉思考了一下:“公司剛做投資,現金我一下也調不出來這麼多。不過給我幾天,我幫你想辦法,你別太著急。”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錢。”我一邊擦眼淚一邊搖頭。
這時候他有電話打進來,捏了捏我的臉給我一個安慰的笑後,他指了指手裏的電話,說他先接電話,然後走到相對安靜的角落裏去接。
電話誰打來的我不知道,掛斷之後他說晚上不能陪我,公司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他到包房跟朋友說一聲就得先走。
臨走前他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錢給我,說晚會兒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送他下電梯後我回了休息室,數了數一共有兩千多塊,我把錢裝進包包裏。歇口氣的功夫媽咪又過來叫我,說有個熟客來,問我方國勝這邊結束了沒有。
我說結束了,稍稍補妝之後又跟著媽咪過去包房。
這包房裏的客人每次來都要死命的喝酒,走的也很晚,但是小費給的多,一屋子連客人帶小姐都喝的迷迷糊糊的,還有幾個幹脆喝吐了。
完全結束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五十了,我有些發懵的從昆莎出來,下門口台階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的路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我不由得心一緊。
是李睿。
他背靠著路燈杆子,一條腿邁在另外一條腿上,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夾著香煙垂著頭默默的抽。
李睿也很快也發現了我,他站直身體看著我這邊,夜太深,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覺得他頓了頓,才帶著夜風大步朝我走過來。
“喝酒了?”他在我麵前站定後聞到我身上的酒味,伸手要過來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