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認
“孩子,你老實回答奶奶,你真的不認識王語晴嗎?”在嚴震嶽由三個兒子送進臥房後,何瑞蓮把以同拉進自己的房間,神神秘秘的問她。
今晚的一切,其實是她刻意安排的。她為什麼這樣做?
說來話長,那天,她送以同回去,腦裏一直有個疑惑,以同好像她認識的一個人,不知是年紀大了記性差,怎麼也想不出來。
隔天,她進入兒子的書房,無意瞥見書桌上的相框裏的照片,才恍然大悟。她怎麼沒有發現呢,原來方以同長得像兒子心愛的女人。隻不過兩人發型不一樣,令她一時沒往這方麵去想。於是,她悄悄派人去調查以同的背景,還派人去台灣找以同的養母,確實了以同就是她的孫女。
為了彌補對自己的虧欠,她接以同來此,是想給兒子一個驚喜,沒想到以同竟然拒絕相認。
“奶奶,其實我……”以同擰著衣擺,低垂著眼瞼,猶豫著怎麼開口。“我真的不認識她。”而她沒有發現,自己叫奶奶的時候,不自覺地把姓去掉。
“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說,說你真的不認識她?”何瑞蓮嚴肅起來。
“我……”以同緩緩抬起頭,望進何瑞蓮的眼眸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見她沒有說話,何瑞蓮歎了口氣,接著說:“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做的一件事,就是幹涉震嶽的婚姻。他與媳婦是商業聯婚的,婚後一天小吵三天一大吵,跟著老大老二出生後,他們各有各的生活,甚至分房而睡,後來他遇到王語晴,很快兩人墜入情網。震嶽想娶語晴過門,便向媳婦提出離婚。媳婦是個好強的女人,不甘受這種屈辱,下藥設計震嶽跟他發生關係,有了老三,震嶽是個責任心強的男人,為了這個家和孩子,忍痛與心愛的女人分手。”
何瑞蓮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濕意,繼續道:“直到多年後,媳婦因為在外養情人被媒體發現了,追逐中,她車禍身亡。媳婦死後一年,震嶽決定去台灣找語晴,可她的好朋友告訴震嶽,語晴死了,死在難產裏,孩子被送去孤兒院。她的好朋友怎麼也不肯說送到哪個孤兒院,也沒有告訴我們,孩子是男是女。”
“奶奶……”
“但我們並沒有放棄,台灣大大小小的孤兒院我們都找過了,可卻失望而回。語晴的死對震嶽打擊極大,直到幾個星期前,他在酒店的大堂遇見你,深信你就是語晴的孩子。”語落,她熱淚盈眶,成串淚水如斷線一般墜落。“震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醫生說他患了心機緊塞症,不能受剌激。孩子,既然你叫得我一聲奶奶,那你告訴我,你真的不認識王語晴嗎?”
“奶奶,對不起!”以同突然撲上前,將何瑞蓮抱緊。“我不是故意不相識的,而是我不想打擾你們幸福的生活,爹哋是有頭有麵的人……如果傳出他有私生女……這會讓他名譽有損。”
“傻孩子,如果他在乎名譽,就不會去找你。”何瑞蓮憐惜地輕拍她的背,兜了一大圈,走了很多冤枉路,但總是皆大歡喜。
嚴震嶽醒過來後,半靠著床頭,看著和心愛女人幾乎一個模樣的女兒,問道:“你恨我嗎?”
“不恨你。”以同搖搖頭,想了一下,道:“因為從小,我以為現在母親就是生我的人,七年前她才告訴我,我並不是她的親兒,她把母親的故事跟我了一遍。我不認識她,也沒有跟她相處過,我不知道自己該為她做什麼,但我知道,為了肚子的孩子,我要努力活下去,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恨一個沒見過麵的爸爸。後來我G市,隻是想重新開始,並沒有多想什麼。”
“如果當時你來找我就好,我們父女就能多相處幾年,你和孩子也不會那麼辛苦過活。”聽後,嚴震嶽心情複雜,原來自己在女兒的心中可有可無,這次若不是母親設計今天的局,隻怕他這輩子別想認回這個女兒。
是啊,如果當時她來G市就與嚴家相認,或者她的命運會有所不同。但時光不能再倒流,再說,就算給她相認了,還不是一樣會跟談紹驥相遇,這是她的命,想躲也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