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知青殺人啦……”

一個老婦被人壓在脫漆門旁瘋狂的扯頭發,痛得整個人發抖,一邊叫還一邊看向旁邊指指點點圍觀的村民們。

“林誌亮,你還不先出來救你老娘!”老婆子顫著聲音又叫,心底又氣又恨,這幫看好戲的村民,她都記住他們了。

而此時門裏又是爭執又稀裏嘩啦爭搶東西的聲音,“把人放回床上,沒有見過這樣搶婚的,你們就是謀殺。”

……

很快,門裏走出來一個破舊中山裝男人和一個碎花布裙女人,他們一起架了一個無知無覺的男人,還拽著鼓鼓囔囔幾個包。

男人顛了顛手裏的兩個大包,滿意的眯了眯眼,看到自己老娘被人壓著扯頭發,聲音發寒:“首都來的那個女知青,你敢再動我老娘,明天我就叫人把你搞成破鞋!”

女知青想起村裏的傳說,忍不住一顫!

老婆子推開人,爬起來罵罵咧咧的搶過媳婦手裏的包袱,像打勝仗的老母雞似的跑前麵給兩人開路。

五個知青都隻能赤紅著眼看著,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襲上心頭。

都說林家村窮,林家村匪氣重,來了這當知青,被各種占便宜,忍了!現在,是連有尊嚴的活著都不行了。

知青點的沉寂,反襯著知青點大院口的熱鬧。

白飯帶著剛回村的女兒也來看熱鬧。

知青點大院門口,一身青綠短袖的白米和旁邊看熱鬧的人顯得格格不入,這年頭,連城裏也少見這樣白白淨淨的漂亮女孩子。

白裏透光的白米卻一臉驚訝的看著一米開外那個被搶的男知青。

心裏一顫!感覺自己一個高中畢業生都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實在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好看的人了。

腦子裏,不期然響起了唱的那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被搶去給林蓮花當丈夫實在是太可惜了!

正當她打算睜一眼閉一眼的躲開時,男人居然睜開眼,穩穩的對著她看過來……

精美絕倫的五官,肌膚卻白得透明,墨黑色的魔眸,深邃遼闊,結合渾身散發出來的恐怖冷意,讓人以為掉進了無底魔淵,隨時要被無情撕碎。她不期然又想起故事裏的暗夜血族王。

這個人,太魔性了!睜眼和閉眼簡直是仙和魔的顛覆!

白米忍不住呆了,往前挪了兩步!

砰!

一聲悶響!

倒了血黴白米,被一個猛推後腦勺就撞到知青點磨石上,血流迸發!

“啊!林誌亮媳婦殺人了!”周圍的村民都被嚇得跳起來尖叫。

白飯猛然回身,整個人都要瘋了。哪裏想到,轉身和鄰居說句話的時間,自己閨女就招了大災禍。

一個虎躍跪到地上,把閨女撈進懷裏。用新圍巾壓住閨女後腦傷口,看到不再流血了,整個人才顫了顫。

他顫著嘴角,輕聲細語,“乖寶,不怕,爸爸在這,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不怕哈……”

可他心裏沉惴惴的。

他們村離著縣城五十裏路,手掌寬傷口,流著麼多血,牛車趕去,要是有個萬一,他怎麼和家裏交代!

白米意識模糊的眨了眨眼睛,她看到她爸鎮定的眼,還有眼角不斷滑落的淚,她想說,我不怕,可到底沒有撐住,再抬了抬眼皮,暈過去了!

林誌亮手裏的東西都嚇掉到地上,林誌亮媳婦已經懵傻了,連佛主保佑都念出來了。

老婆子卻一邊撿著地上包,一邊掐兒媳婦腰,還不忘向兒子使眼色,快走啊!

和白家交好的人這個時候卻都站出來了,擋住了林家三個人。

有年輕婆娘實在看不過眼,“哎呀我說誌亮媳婦,這下手太狠了,你看看那一地的血,你這太缺德了,缺大德了……”

“就是就是,你們林家搶知青就搶知青,把自己村人弄這樣,人家白家就這一根獨苗……你們還打算就這樣跑了?”

……

而這個時候的白米仿佛踏入了一團迷霧中,恍恍惚惚的,腦子多了好多東西。

她記起了自己的上輩子,作為大月王朝將軍府唯一的嫡女,武能上馬打仗,文能寫文繡花管家,有著王朝最嬌俏的男兒為未婚夫,最後卻和家人一起在菜市口被皇帝砍頭了,理由很荒唐,貪汙軍餉。

她那個一心為國為民的老爹,隻差沒有把禦賜的將軍府當掉換軍糧了,最後還被皇帝用貪汙軍餉滅殺了滿門。荒謬,更荒謬的是他爹,就這樣帶著一家人安安靜靜的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