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1 / 2)

一、

四月的潑水節,整個孟坎熱得跟著火似的,街上那一盆盆熱鬧的水既不能給人帶來一絲涼意,也澆不熄滿街巷亂竄的少男少女驚叫嬉鬧地求愛之心。

南錦萊端著一個裝滿水的小盆蹲在人行道的樹蔭下不停地朝前麵的路口張望。

今年的潑水節熱得邪乎,吹的風都帶著熱氣。就算她躲在樹蔭底下,還是覺得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熱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把手伸進盆裏撩起一小捧水拍在脖子上,雖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聊甚於無麼!

“錦萊。”艾葉從路口跑出來向她揮手:“錦萊,快,快,罕岩柏朝這邊過來了。”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聽到這個名字錦萊的心頓時控製不住地小鹿亂撞,顧不得遮擋烤得臉皮火辣辣疼的陽光,她端起盆拔腿就往艾葉指的方向跑。剛被狂歡地人潑灑過的地麵有些泥濘,拖鞋帶起泥水濺得老高,奔跑的顛簸讓盆裏水灑出來打濕了她的裙子。但錦萊現在顧不上這些了,罕岩柏就要過來了,今天這麼好的表白機會,她絕對不能浪費了。

跑過了馬路,南錦萊就看見罕岩柏穿著警服的身影,後麵還跟著幾個拿著水桶和盆的小姑娘。

罕岩柏身上還是幹幹的,但他身後那幾個小姑娘正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量著誰給這個招人稀罕的小警察潑上第一道祝福的水。

南錦萊急了,除了她自己,任何女人讓罕岩柏濕身都是不行地。幾步衝到罕岩柏麵前大喊一聲:“尤利金旺。”然後一揚手,才喊出聲南錦萊心裏就一突,不是說好要表白麼,喊什麼好吃好在?

就這麼一走神,南錦萊沒控製住力道,手中的小盆和水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然後一起招呼到罕岩柏頭上。

霎那間,全世界都安靜了!

少女們驚恐萬分地目光在頭上扣著粉紅色小盆的罕岩柏和那個膽大包天地少女之間徘徊。

錦萊心裏有一萬頭大象甩著鼻子跑過。她是想讓罕岩柏對她印象深刻,但不是這麼個深刻法呀?她在心裏躊躇地盤算著,是繼續表白,還是搶了旁邊那女孩的盆蒙住臉跑了算了。

罕岩柏一直覺得潑水節執勤真是日了狗了,大夏天穿製服已經夠鬱悶了,那幫熱情的小姑娘還一個勁的追著你潑水,這一整天就是濕身,接著暴曬幹,再濕身,再暴曬幹,無窮無盡。

實習的菜鳥就是這麼悲哀。

今天他一上街,後麵就跟滿了蠢蠢欲動的少女,這怎麼能行,真讓她們得逞了他今天連內褲都保不住。

剛剛好言好語地把一幫端著盆、抬著桶的小姑娘擺平了,還沒走幾步,忽然覺得眼前先是一陣白花花的,緊接著他覺得他被黑暗籠罩了。

罕岩柏心中咯噔一下,大白天的有人敢襲警?!

他冷靜地先摘了腦袋上疑似暗器的小塑料盆,再摘了已經被水浸透的帽子,抹了把臉看著眼前手足無措的暴徒。

眼前的暴徒,發絲粘在布滿汗水和羞窘紅暈地臉頰上,,短短的上衣下露著一截白生生、嫩藕一樣的小腰,綠色的筒裙襯得她一身皮膚越發的白,腳上套著一雙牛皮人字拖,因為剛才的狂奔,腳背和裙角全是拖鞋帶起的泥水。

一派的狼狽,也一派的撩人。

這個女孩他是認識的,中緬街玉香小吃店家的孩子,娘倆都是孟坎出了名的美人。

他一言不發,掏出手銬銬住了局促的小美人的左手。

“哎、哎、哎。”錦萊連忙縮手:“幹嘛抓我啊?”

罕岩柏麵無表情的拍開她反抗的手:“膽子夠大啊!光天化日的敢襲警,跟我去派出所。”說完一手拎著盆一手拉著銬子就往派出所走,手銬和錦萊手上的鐲子碰撞在一起,一路叮叮當當的。

什麼襲警,她沒有,他瞎說。錦萊慌了:“我什麼時候襲警了?”。

話音未落,一隻粉紅的小盆貼上她的鼻尖,罕岩柏晃了晃盆:“這是凶器。”再指指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這些都是人證,他們都看見你拿這盆砸我了,不是襲警是什麼?”

圍觀的少女們義憤填膺的點頭。

錦萊目瞪口呆,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這隻是個塑料盆,又不是鐵錘!

罕岩柏把錦萊銬在他的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跟同事借了帽子就繼續去執勤去了,絲毫不理會錦萊的苦苦哀求。

派出所的老警察端著茶杯笑嗬嗬地問錦萊:“你又打架了?”

錦萊可以算是派出所地常客,她父母早早離婚,她媽一個人帶著她在城裏討生活,孤兒寡母,再加上姿色不俗總是更容易受欺負。遇到事她媽玉香隻會蹲在爐子邊抹眼淚,錦萊拾起凳子追得那幫潑皮無賴滿街跑,進出派出所成了家常便飯。

但這次進來的原因太丟人了,追個男人把自己追進派出所,饒是她這麼厚地臉皮都不好意思訴苦,隻好把頭埋在桌上一邊假裝睡覺一邊詛咒罕岩柏地小肚雞腸和不解風情,不就一盆水麼,潑水節誰會這麼計較,再說她長得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