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經(2 / 2)

“你受傷了!怎麼搞的?”第二次出門的曾經,忽然又殺了個回馬槍,來到周三羊的麵前,才過了幾秒鍾,她臉上的怒色已經奇跡般消失,換成了關切。

“風油精止不了胃疼,你應該吃胃藥。”周三羊不大領情,頂了曾經一句。這一次,老子可不打算忍你,你要真的想動手,老子就把臭腳上的血擦到你的身上!

“被什麼東西弄傷的?”出乎意料的是,曾經居然一點都沒有介意,轉到辦公桌的另一邊,拉開抽屜,取出一包醫用的一次性乳膠手套,戴了一雙在手上。

“……釘子。”準備迎接狂風暴雨的周三羊,有放啞炮打空槍的感覺。既然人家都不打算開戰,一個大老爺們總得有點風度,於是壓著氣回答。

“哪裏的釘子?工地的?又停水了嗎?怎麼不告訴我?紮進去有多深?”曾經用腳把廠醫的椅子挪到辦公桌前,一邊坐下一邊問道。從周三羊還沒有幹的褲管和一身的泥塵上,她已經猜出了大概。

“半寸左右吧,也就是不到兩公分的樣子。”周三羊的火氣又小了兩分,風油精的味道,他並不討厭。

“接個水管也……算了,你肯定沒有帶手電筒去。傷口太深了,很容易感染,一定要打破傷風針。這樣不方便處理傷口,你躺病床上去。”曾經雙手抓住周三羊的腳踝,卻無法把腳掌擰至燈光照射得到的方向,於是說道。話才出口,馬上就後悔了,但這個時候救人要緊,也顧不了許多。

病床上除了風油精的芳香外,還另有一股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味道。周三羊並不單純,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曾經會發這麼大的火。也弄清楚了另一件事:從處理傷口的熟練程度,可以看出曾經精通醫學常識,不可能不知道風油精隻能治療頭痛風濕、牙疼暈車,對胃病根本無效。那藥油,隻是曾經聽見他的腳步聲後,為掩蓋別的氣味而倒在身上的。這個時候,隻有閉緊嘴巴,什麼都不說,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才能避免尷尬。

但什麼都不說,反而證明了他猜中了一切。曾經的臉,又一次紅如火焰,幸好背著光,沒被這混蛋男人看清楚。

腳掌是人體中最受壓迫的部位,也正因為如此,血已經止住了。曾經用搽過碘酒的小刀片,輕輕割開傷口周圍的硬皮,拿出一瓶雙氧水,反複清洗著傷口。雙氧水遇上血肉馬上產生氧氣,冒出了不少氣泡,疼痛鑽心,周三羊咬牙硬撐。

“生鏽的鐵釘最容易引起破傷風,非用雙氧水洗傷口不可,你忍一忍。看你拿碘酒而不拿紅藥水,我也知道你不怕疼。”看見齜牙咧嘴的周三羊,曾經既有報仇的快感,又不無歉疚和感激。楊師傅不在,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腳上多個洞的人,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