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可說的,何添就想掛電話了,不過再這之前,他還是提醒了厲謹行一句。
“聽說顧晚秋病得挺重的,你對她別太狠,我怕有個萬一,你會後悔。”
“我已經對她不感興趣了,無論她怎麼樣我都不會關心她,更不會後悔。”
何添安靜了半晌後,開口道:“你清楚就好……”
通話掛斷,厲謹行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在駕駛座上開車的周毅問道:“何添打來的電話?”
“嗯,他跟我說,顧晚秋現在發燒生病了。”
“那有沒有請醫生。”
“沒說這麼多。”厲謹行看向窗外,喃喃自語,“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毅也陷入了沉默。
到了秋樂莊園,厲謹行真的一副不在意顧晚秋的樣子,進門後提都沒提顧晚秋一句,還是一直照顧顧晚秋的保姆忍不住說道。
“厲總,顧小姐發燒了,我叫來了醫生,已經給她打完退燒針了,人現在還在寵物房裏躺著,醫生說睡地板對她身體恢複有影響,你看,要不要讓她睡回臥室?”她跟在厲謹行身後,態度小心翼翼。
厲謹行像是沒聽到,張口問道:“小隨呢?”
“在房間裏,現在多半還睡著呢。”
“我去看看她。”
孩子並沒有睡,這會兒正睜著眼睛到處看,臉部已經平整了,像飽滿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厲謹行的體力還沒有恢複,手臂還疼著,時不時還犯暈,因此,他也不敢抱孩子,隻能站在嬰兒床邊輕輕推著。
孩子見到他,居然咧嘴笑了,厲謹行也忍不住笑了,這是他這麼多天裏麵,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厲謹行伸手輕輕戳了一下孩子柔軟的臉蛋,又去摸她的小手,被她一把攥住,力還挺足。
身後的保姆一直看著,安安靜靜,厲謹行不像顧晚秋,他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孩子。
厲謹行和孩子呆了一會兒後才離開,這次他去了寵物房。
鏈子還拴在原來的位置上,原本空蕩蕩的房間,如今多了一個人,一床被子一張毯子。
顧晚秋睡在角落裏,窗戶開著,外麵的陽光照進來,在快要照到顧晚秋的時候忽然停下,把她留在一片陰影裏,不見一點光。
光與暗的對比,把顧晚秋襯得越發孤零零的。
顧晚秋真的就像“狗”那樣蜷縮在牆角裏。
明明是用顧晚秋當初對他的方式用來對她,可為什麼,他心裏會有些不舒服?
厲謹行走進去,站在顧晚秋麵前,陽光打在他的後背上,有些暖。
明明相隔不過十厘米,顧晚秋那邊好像要冷上許多。
“顧晚秋。”厲謹行叫了一聲。
顧晚秋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叫她,她睜不開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劉嫂還有顧朝東的身影,這兩人都已經逝去,這個時候見到他們,可不是一個好征兆。
厲謹行對顧晚秋並不溫柔,也沒有了以前的耐心,見喊不醒她後,直接動起腳來,踢了一下顧晚秋的大腿。
與其說踢不如說蹭。
身後的保姆想要開口叫住他,但看他動作輕柔,到了嘴邊的話也咽下去了。
經過這幾“踢”顧晚秋總算是睜開眼睛了,眼睛慢慢拉回焦距,她看著厲謹行,縱使心裏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化作一句冷漠。
“你來這裏幹什麼?”
“幹什麼?”厲謹行嘲諷道,“看你死了沒有。”
“我要是快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顧晚秋問,她麵上平靜,可心髒還是不受控製的刺痛。
她是真的快死了,這是真話,但厲謹行沒有放在心上。
顧晚秋怎麼可能快死了,也就發個燒吃兩片感冒藥再打一針就好了,她活得好好的。
“你要是快死了,我不會高興。”
她心裏麵的那陣刺痛還沒來得及消失,就又聽到厲謹行說。
“你這樣的人就該生不如死的活著,像這樣沒有尊嚴,像條狗一樣被拴在這裏痛苦的活著,隻有這樣我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