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選擇離開他們,那為什麼要留著照片和視頻,這些外在的東西隻會讓你看了難過,從今天起,你就好好過你的新生活,忘了他們吧。”
想要忘記談何容易,就跟她永遠記住對厲謹行的恨,無法忘記一個道理。
顧晚秋失去了力氣,整個人癱軟在車位上。
宮擎壓住心裏那股不甘心,麵上輕鬆的笑了笑:“我們這麼久沒見了,難道你就不想和我多聊聊嗎?我還想知道你最近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想要關心一下你。”
顧晚秋還沉浸在那台被摔出車外的手機,對於宮擎說的這些話,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現在心裏比身體更累,隻想好好的安靜一下。
“扔你的手機,是因為,我擔心厲謹行在你的手機裏安裝了定位儀,說不定還在裏麵安裝了竊聽器,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個月我沒給你打電話發短信的原因。”
顧晚秋皺眉看他。
宮擎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厲謹行是個怎樣的人,你和他相處的這些時間應該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是不是在房間裏安裝過監視器?”
顧晚秋垂下眼眸,的確是,要不是他偷偷在她房間裏安裝了監控器,肚子裏麵的孩子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現在好不容易帶你離開,萬事小心點才好,你不知道,厲謹行以前送了你一塊手表,給你戴上後就取不下來了,那塊手表裏麵就有定位儀,當時你嚐試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摘下來,你逃去國外都被他找到了。”
顧晚秋第一次聽到這事,她腦子裏沒有記憶,但身體卻有,在宮擎提到那塊手表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摸著左手腕,兩隻手疼了一下。
對“這塊表”顧晚秋有些印象,倒不是說她想起了那段記憶,而是她見過厲謹行手腕上戴著一塊與他不匹配的女表。
厲謹行是個特別嚴肅的人,不單是指他的性格,他平日的穿著也很刻板,常見的黑白兩色,喜歡深色調,一櫃子的衣服,衣服卻好像隻有那兩件換著。
他不像是喜歡戴首飾的人,連胸針都不會別,但他手腕上卻有一塊表,脖子上有一條項鏈,她曾看過那條項鏈,是一枚戒指。
在她假意和他好的那段時間,厲謹行曾想把那枚戒指給她,但被她拒絕了,從此,厲謹行再也沒提過。
如今回想一下,那枚戒指可能是她的,手表也有可能是她的。
本以為,今天能離開那裏,和宮擎一起離開,她會很開心,就算沒有多少開心,那也應該是解脫輕鬆的心情,但她並沒有,反而心裏很沉重。
她遺忘了過去,她丟失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重要東西,不是從前,而是現在。
隻要她一閉上眼睛,她就想起兩個孩子的哭臉,還有那圍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的一聲聲“媽媽”
宮擎伸手把安全帶扯出來,給她係上,手在伸過她肚子的時候,他頓了頓,目光寒冷。
他厭惡厲謹行,連帶著厲謹行那兩個孩子,還有顧晚秋這個肚子裏麵沒有生下來的孩子也一並厭惡著。
他得不到的,他寧願殺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宮擎已經染上了一身戾氣。
他目光平視前方,蠕動唇瓣輕飄飄的說了句:“我們現在先去J市,我在那邊安排了一個地方,很隱秘,厲謹行是找不到你的,等到了那裏後,我就給你安排醫生。”
顧晚秋反應慢半拍,遲鈍的問道:“安排醫生做什麼?”
“當然是打掉你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任何感情,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討論最近的天氣如何。
在說到“打掉孩子”的時候,也像是在說拍死了一隻蚊子,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肚子裏麵的孩子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用力的動了一下,傳來痛意,讓顧晚秋無法忽視她,顧晚秋下意識的兩隻手抱住肚子,做出保護來。
“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