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去種種畫麵,陸霆川麵露苦澀,他醒了醒鼻:“我好像還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家裏麵的情況。”
“我是厲家的私生子,我媽是一個情人,在我五歲那年她自殺死了,我守了她整整一天,從天黑守到天亮,看著她的身體被血染紅,成了孤兒後我被找上門的厲家帶了回去。”
“回去他們就把我扔給一個保姆,不管不問,那個保姆把他們給我準備的吃的用的全部偷偷拿走,給我留下的是她孫子吃剩的飯菜,還有些飯菜都餿了,我有時候餓到實在受不了就去翻垃圾桶,撿裏麵的垃圾吃……在那樣的環境我生活了整整三年,被虐待,被辱罵,衣服藏著的地方全是傷,傷口發炎,我還被關在院子外的小庫房裏,夜晚被蟲子咬,身上都長了虱子……”
這些,陸霆川最不願意提起的過去,如今再度說起,輕描淡寫,像是那一陣最不起眼的風。
不管沈清有沒有聽到,反正旁邊站住的護士聽愣了,她們從來不知道,這個外界所傳的“天之驕子”居然有這麼不堪回首的過去。
“後來是我自己報的警,把保姆送去了監獄,他們才正式把我帶回了厲家。”陸霆川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厲老爺子。
陸霆川恨厲老爺子嗎?答案是恨的,有多恨就不知道了,在厲家他容忍,出來後從來不會稱他一聲爺爺。
“我名義上的爺爺是這麼和我說的,他說這三年是給我上的第一課,如果不變強那麼隻能任人宰割,就連傭人都能欺負到你頭上。”
“我小時候養了一條狗,叫圓圓,是隻漂亮的薩摩耶,後來被毒死了,他又給我上了第二課,在這個家裏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感情會成為弱點,如果不能保護就不要留在身邊……”
“所以,沈清,從小到大,我的身邊就充滿了算計,沒人愛過我,我也沒愛過人,親情是什麼,早在我五歲那年化作了一池子的血水,而愛情,我知道的太晚了……我以前不是不愛你,是我不知道我愛你,活到三十歲,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愛人,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像魚缺了水會死的那種愛,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們平等相處,如果你要走,我放你離開,但請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好不好?沈清,撐下去,你該報複的人是我,不是你自己,你不該死……該死的人是我才對。”
靜謐的房間裏,陸霆川痛苦呢喃著,眼淚已經流幹了,除了悶悶的哽咽聲外,還有心電監護儀發出的聲響。
陸霆川一會兒看著沈清的臉,一會兒看著儀器上跳動的數據,他無法形容此刻他的心情,用恐懼來形容都輕了,那條心電圖一下一下的升起,而他自己的心也隨著那條線緊繃著。
“滴——”突如其來的刺耳聲想要震碎陸霆川的耳膜,那條起伏不定的線緩慢變成了直線,陸霆川瞳孔縮小,整個人宛如從高空墜落一般,他張開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直到護士把他推出房間,醫生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衝進去,推著儀器,藥瓶,每個人都訓練有素,速度十分的快。
“病人斷了心跳,準備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