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嘴裏吐出來的血看起來不像是假的,沈知初摸了摸年年安撫著它,隨後從包裏找出手機給趙錢打了個電話。
幾乎是電話一通就接了起來,沈知初沒給他繞彎子,直接說道:“趙錢,你老板吐血了,再不送醫院可能要死了。”
對比當初厲景深冷眼旁觀她吐血,她做的可以說仁義至盡。
話她已經說清楚,不等趙錢回答,沈知初就直接掛斷了通話。
癱跪在地上的厲景深這個時候踉踉蹌蹌站了起來,他抓住胸口的衣服,身體微微前傾,麵如白紙,藕青發唇色被血染紅,顯得一張白臉更為病態。
厲景深聽著沈知初打完電話,胸口空嘮嘮的疼,他狠狠地擦掉嘴角上的鮮血,臉上全是痛苦。
“沈知初你真就這麼狠心?”
狠心?沈知初聽到這個詞笑出了聲,這就算狠心了?
“厲景深你知道你以前在我眼裏是什麼嗎?”沈知初淡淡問道。
“什麼?”
“是星星。”
厲景深心中滿是澀然,他始終相信沈知初是愛她的,就算沒有白秋,沒有認錯人,沈知初也會愛他的。
沈知初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繼續說道:“以前覺得你這顆星星很亮,後來覺得多一顆少一顆都無所謂,隻怪我眼界太小,誤以為你是我的唯一,現在想想真的很可笑。”
時間真的能耗光一個人所有的感情,沒人是突然不愛你的,隻是你突然發現而已。
厲景深聽著完沈知初的話,頓了頓呼吸,憔悴的麵孔全沒了曾經的盛氣淩人。
其實最難過的不是她不喜歡你了,而是你當初明明得到了她,卻因為傷害,她放棄了你。
厲景深不知道他該拿這段感情該怎麼辦才好?到底該怎麼辦,誰能告訴他?
遠了怕生,近了怕煩,少了怕淡,多了怕纏,離開了遺憾,不離又是折磨,感情多難啊。
“我要回家了。”
對於沈知初來說,四十分鍾的路程那個破舊的小公寓是她的家,可自己呢……沒了沈知初,對他來說到哪都是流浪。
沈知初抱著貓遠遠的繞過厲景深往外走,外麵陽光大好,她走向光中,步伐沒有半分停留。
厲景深滿目瘡痍,癡癡發望著沈知初絕情的背影。
他敢肯定的是,就算他現在倒地不起,吐血身亡,她也不會轉身。
他不由想起六年前的沈知初,那個時候的沈知初還沒檢查出來胃癌,對他百依百順,總是笑臉迎接他的不耐煩,每日三餐無論多忙都會給他準備好,她知道他毛病多人有潔癖,衣服從不過傭人的手,都是她手洗的,每次洗完還要特意拿熏香來熏,規規矩矩的掛在衣櫃裏。
她身體其實一直不好,隻是他從不過問也不會去細想,強迫她上床她難受卻從來不會拒絕,忍著痛,咬著血往嘴裏咽。
明明這麼要強的人,他卻總是罵她窩囊。
沈知初一點都不窩囊,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以前麵對他從來不會拒絕的軟性子不過是因為還愛他,而現在不愛了,自然不會怯弱。
沈知初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他伸著手腳步虛晃的往前走。
他不想錯過她......可老天不如他的意。
“沈知初,白邱璟不是你想的那個人,白秋已經死了!”
沈知初步伐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可平靜的心還是亂了。
她心裏明明做好了白邱璟不是白秋的準備,可從厲景深嘴裏聽到“真相”還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