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用真心感化這個私生子,沒想到這私生子卻懷揣抱複的一顆心,走火入魔地要毀了瀟氏。

她怎麼能再容得下她們。

二十幾年前就容不下的。

“沒……不……沒有。”倪媚嬌惡毒的話讓冷如花語無倫次。

“媽,別怕。有我在,沒人再敢負你。”

霍思凱衝著倪媚嬌怒聲大吼,吼聲震天,充滿了濃烈的殺氣。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的母親,尤其是眼前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女人。

遠處的一群人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幽烯死死地拉扯著瀟銳傑的衣角,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憾,原來,霍思剛是藍,藍扮成了霍思模樣,還有那個瀟銳桀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顏霓兒,原來是跟藍逝風串通一氣的。

這到底是如何錯亂糾葛的一幕啊!

瀟銳桀下巴緊緊地抽縮,全身線條緊崩,但是,他隻是死死地摟住幽烯的肩膀,並沒有任何舉止。

“冷如花,是你害死綽宇,血債血嚐。”倪媚嬌對這個女人刻骨銘心的恨在他兒子喧天大罵的時刻,終於再難壓抑,傾巢而出。

“爛貨,是你害死了他,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自殺的,他拿著槍抵住了太陽穴,然後,好多的血從他的腦袋裏迸出。你害死了他,你不覺得難過嗎?”

她臉上閃爍著淒厲的笑花,別有用心地訴說出當年書房裏曾經發生的槍殺事件。

“綽宇……”冷如花失神地喃著這個人名,忽然間,感到心口難受發慌。

“不……”她麵孔抽縮著,死死地捂著頭,象是想到了什麼難堪的過往,痛不欲生的往事?大概是與瀟綽宇有關,畢竟,她們也曾經深深地相愛過。

她頭發上襲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承受不住劇痛的襲擊,她火大地推開兒子,開始在綠茵的草坪上翻滾。

“我的頭,我的頭。”她捧著頭,也許是頭痛欲裂,讓她痛不欲生。

“媽。媽。”藍逝風跪倒在地,聲嘶力歇地呼喚著,看著她翻滾在地,他的一顆心象是有人拿著一把鍘刀狠狠地插入了心窩。

自小他就這樣陪伴著母親成長,母親一旦牽扯上父親的事情,就會頭痛欲裂,就會犯瘋病。

“霓兒,快去啊!還愣著幹嘛!”

他見母親病已在犯,必須帶她離開這裏,要不然,等會兒被倪媚嬌這瘋女人再攻擊,後果將不堪設想。

“噢!”顏霓兒回過神,跑向瀟氏門口去開車去了。

地上翻滾的冷如花,忽然停了下來,小嘴微微地喘著粗氣,然後,她的水眸落在一片枯黃的樹葉上。

她撿起那片落葉,看了看,放在掌心呆凝了半響。

這才抬頭凝望著遠處藍色的天空。

“情已盡,風已逝,逝風如隨風。”

滾燙的淚從她眼角狂湧而出,灑過她的衣衫,曾經的一幕又一幕在她腦海時回旋。

她們在一個黃昏的時分相遇,她們一見鍾情,情難自禁地墜入愛河,明知他是有婦之夫,可是,他的英俊瀟灑,他的深情似海,讓她意無反顧,她愛上了他。

都說毫門深似海,她們最後卻成了一對被棒打鴛鴦的苦命情侶。

瀟氏由最初的強烈反對,到後來的妥協讓她進門作小,然而,更殘酷的命運在等待著她。

原來,讓她進門隻不過是倪媚嬌設計一個陷井而已。

她知道她懷孕了,便背著瀟綽宇把引綽進門,並把她關在了那個永遠不見天日的黑皮屋子裏,在裏麵她度過七個月黑暗的日子,並差點難產生下了藍逝風,她與瀟綽宇的愛情結晶。

然而,又在孩子生下後的三天被趕出了家門,她帶著孩子受到追殺,隻好遠離他鄉,去了拉斯維加斯。

可是,瀟綽宇卻象瘋了滿世界找她,他找到了,並對她許了承諾,如果家裏不同意他娶她進門,他就要與原配妻子離婚。

她含著淚花送他別離,日也盼,夜也盼,盼來的卻是他自殺身亡的消息,夢碎了,心也碎,她情何以堪呀!

承受不起這沉重的打擊,她失去了畢生所有的記憶,記不起從前的許多事。

甚至還犯下了瘋病,這麼多年來,她與逝風相住了五年後,就把他送去了孤兒院。

隻有在周未去探望他一下。

二十幾年了,她的心好累,在忘記複蘇的這一刻,她絕望的淚水滴滴而下。

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

愛上瀟綽宇,是她痛苦不堪一生的根源。

而倪媚嬌是她見過最不要臉,最自私冷血的女人。

“這世上沒有一個象你這樣的女人,心比蛇蠍還毒。”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舍得毒打。”

因為,她被關在頂樓的那幾個月,經常會聽到一陣勝過一陣小孩的嘶叫聲,這屋子裏沒有小孩,隻除了瀟銳傑。

那可是她親生的呀!

聞言,倪媚嬌花容失神,她抬頭瞟了眼不遠處凝站著那個一臉妄的身形。

這個瘋女人怎麼知道她打傑兒的事?

“住口,誰會聽你道聽途說。”

她驚慌地喝斥。

“倪媚嬌,你當真以為我傻到什麼都不知嗎?”

她張著一雙明淨的黑瞳凝視著她。

“因為,我是第三者,毀了你的家庭,所以,我感到內疚,正是因為這份內疚,我甘承受你所有的折磨與瘋狂的報複,但是,凡事都有一個度。二十幾年了,我們之間的恩與怨也該隨風散去了。”

“散,會散嗎?我為瀟綽宇付出了青春與所有,得到了什麼?是你奪走了他的生命,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你活該承受的。”

想冰釋前嫌,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做她的大頭夢去!

倪媚嬌在心底狂囂地怒吼。

“就算是我有萬般對不起你,我承受的也已經夠了,我不再欠你。”

“到時你,你欠了你兒子,你的丈夫。”

“你的性格極度扭曲不健全。”

冷如花幽幽地說出口。

倪媚嬌正想反駁,忽然一輛華貴的加長型林肯車在眾目標睽睽之下駛進瀟氏大宅。

瀟老爺子在保鏢的攙撫下,走出林肯車。

直直地往她們對峙的這邊走來。

老爺子看了眼這兩個泠冷對峙的兩個女人,一臉痛心道。

“為了你們兩個恩怨,把我辛苦創下的瀟氏財閥搞得烏煙障氣,還差點讓我畢生的心血毀於一旦。桀兒成了殘疾,失去了一條腿,而風兒,你為了報複我們殺死霍思凱……”

他感到有些痛心疾道,語氣也萬分沉重,都是他種下的孽。

“但是,都是你兒子一手種下的孽。”倪媚嬌狠狠地怒罵著。

“不管他曾經做下了什麼?他都已經死了,對於一個逝世的人,你都不能原諒嗎?”

瀟昊天語重心長地勸解,想解開兩個女人之間的心結。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無法原諒。”

“這就是你人生裏的至理名言,你把桀兒教成了何種模樣你自己心裏清楚?”

瀟昊天決定不再隱忍,他隱忍了太多年,才會讓這個女人一直牽著鼻子走,甚至於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你……”倪媚嬌沒有想到今天這老頭會一直幫著冷茹花母子。

頓時氣得直跺腳。

“如花,對不起,今天在這麼多人麵前,我向你道歉。”

“爸。”冷茹花淚光點點。

“請允許我這樣叫你。”

“當然,你有權利這樣叫,逝風都這麼大了,綽宇也沒有給你一個名份。”

“我同意你住進瀟家。”

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鼻音明顯濃重,經曆了一世滄桑,他也不想把許多的問題再繼續留下來。

“我不同意。”倪媚嬌聲嘶力歇地怒吼。

這女人是她心頭的一根針,她不可以與她同住一室。

“不稀罕。”

藍逝風欲抱走母親,冷泠地打斷了倪媚嬌的話。

“爸,謝謝。”冷茹花輕輕地著謝。

“隻要你能承認我,這一生我已心滿意足。”

“不需要了。”“媽。”見她的身體有點搖搖欲墜,藍逝風急忙伸手撫住了她。

“風兒……我……對不起你。”說完,她伸出手指撫摸著兒子英柔的麵孔,她的兒子一生都在黑暗中成長,她真的擔心哪!隻是,一切順著天意吧!她抬起亮麗的黑眸,凝望著藍天上的一朵又一朵飄浮的白雲。

“情已盡,風已逝,逝風如隨風。”

她輕輕地呢喃,語調輕之又輕。

“他要接我了。”

她的嘴邊閃現一朵虛無飄渺的笑花。

然後,眼神漸漸渙散,渙散,好看的雙眼皮漸漸闔上了那對幽深的黑眸。

一滴晶亮的水花沿著她長長睫毛滑落,滑落……手漸漸從藍逝風臉孔上無力地垂了下去,悲苦的女人走盡悲涼的一生,死,何償不是一種解脫?

這樣刻骨銘心,至死不渝的愛戀,震動在場所有心扉。

現場彌漫著一份濃烈的悲哀,也許,大家都在感歎著這份世間不變的真愛。現在的年輕人常常把“我愛你。”三個字掛在嘴邊,而變心愛變質的例子經常在生活中出現。

有幾對能有這樣令人回味無窮,蕩氣回腸的情愛了,真的是至死方休,一點也不誇張。

“媽。”

藍逝風的心空空如也,他知道他的母親走了,他忍住滿腔的悲痛,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感受著母親漸漸變涼的體溫,心頭恨意盤劇。

顏霓兒已把車子開來了,打開車門要藍逝風上車。

而藍逝風在抱著母親微涼屍體的那一刻,把起頭,凝望著在場所有的人,眼睛裏蔓延著漫天的恨意。

那藍色的火光迸射出想把整個世界燃燒燼盡的毀滅。

“你不能走。”

倪媚嬌再度伸出雙手想攔住他。

“媽,夠了。”

一直不曾吱聲瀟銳桀不得不阻擋她了。

倪媚嬌麵對藍逝風冷冷的眸子,也感到身心發怵。

“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他咬牙吐出。

恨火攻心的他,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

“瀟銳傑你到底是我哥呢?還是我叔呢?”

他毒辣一笑,相信他已經丟出一枚致命的炸彈,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會是瀟氏皇太子醜事大爆光。

什麼意思?瀟銳傑愣在原地,開始思索著他丟給他的這句話。

他再次陰森森地大笑後,這才把冷茹花抱上了車。

毫華的法拉利在擦過她們身側的時候,透過半開的車窗,他的嗜血的眸光停駐在那兩支緊緊交纏的手臂上。

然後,隻感覺車門一開,他長臂一伸,幽烯隻感到自己被一肌強大的力量卷起。

她已被他卷上了車,車門火速關上,疾馳而出。

“幽烯。”

瀟銳桀大驚失聲,臉色鐵青,望著遠去的車身,失魂落魄,拄著拐杖瘋狂一路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