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心碎

夜,暗黑的夜,為什麼總是漆黑的夜空?象是永遠見不到黎明一般,幽烯坐在輪椅上呆呆地凝視著窗外,她悲哀地想著,之於她都是黑夜吧!過了今天,她又將走向哪裏?她收回視線,空洞的眼簾在空蕩房間裏遊走。

綠色的窗簾,粉紫色床褥……這個房間的每一樣物品,她都看了差不多四個月了,這四個月,是徐媽在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尤其是她的雙腿失去知覺後。

她對這裏或多或少也有了點感情,但是,不可能在這裏終老一生吧!尤其是他把她賣給了藍逝風,那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他的柔情與蜜意全是他精湛的偽裝,隻要一想到三千億,她心裏的痛就象是刀割了般難受。

瀟銳桀在她心目中原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想到關鍵的當口,卻要把她賣給別人,這讓她情何以堪呀?

“少奶奶,該洗澡了。”徐媽推門進屋,走向凝在窗口的她。

今天下午,少爺憤怒之下甩門而去,而少奶奶就一直呆在這間屋子裏,一句話也不說,徐媽也有些難過。

“嗯,徐媽。”幽烯看向徐媽的眼睛有些晶亮,唇畔還浸著笑意。

讓徐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今晚,少奶奶是怎麼了?象是十分高興,可是,今天下午,她縮躲在陰暗處,隱約聽到了那個大千億,雖聽得不是很真切,還是知道了個大概,少爺要把少奶奶賣給藍少爺,多麼慌繆,昔日權勢滔天的瀟氏居然也淪落到這種地步,可是,她怎麼都無法相信少爺會把少奶奶賣了,或者是一句無心之語吧!少爺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徐媽搖了搖頭,這個姑娘要何時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徐媽推著幽烯走進浴室,然後,把寬大的浴池放滿了水,轉過身子,再把幽烯從輪椅裏撫起來。

熱熱的水蔓延在她冰涼的肌膚上……

她的身子很美,不但白淨還沒有一絲暇疵,美麗的身體在熱水裏若隱若現。

徐媽感歎,這麼完美的姑娘為何就是得不到幸福呢?

徐媽拿著沫上沐浴露的淨身罩,一下又一下地為幽烯衝刷著光潔的背部,沐浴露經水洗衝後,迅速成了一個個白色的泡沫在浴池裏載浮載沉。

不多時,雪白的泡沫彌漫了她整上白淨的身體。

“徐媽,謝謝你。”幽烯又是淺淺一笑。

“這麼長久以來對我的照顧,真的謝謝。”幽烯抬起被水打濕了的眉眼,再次看向徐媽。

“別這樣說,少奶奶,照顧你是我們的責任呀。”徐媽也輕輕地笑著,她真的打心眼裏喜絕歡這個姑娘,純淨美麗,不嬌作,也不視利,這樣的女孩在人世間象是十分少見了。

“我沒媽媽。”這兩個字是她心中不能輕碰的弦。

“你媽媽一定給你一樣漂亮。”徐媽真的地讚美著。

談起母親,幽烯的眼光刷地黯淡。

“我我心目中,你就象我的媽媽一樣,她也給你一樣慈祥。”

“我可不敢當哪!”徐媽邊忙碌著,一邊笑語。

“徐媽,有一天,我不再了,你會想我嗎?”

“啥?”徐媽沾滿泡沫的手指僵在她的背部上,被她的出口的話嚇了一跳。

“我不再了。”這句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少爺真會把她賣給藍少爺。

徐媽的心口有些撕扯的疼痛,她們相處了四個月,她非常的喜歡她,是真的有點擔憂她,唉!為何紅顏總是命薄呢?徐媽總是歎息。

“少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他不會讓瀟氏財閥關大大吉的,少奶奶,他也非常愛你,真的。”徐媽礙於身份,不便多說什麼?隻得婉轉安慰著幽烯。

“愛我?”幽烯一愣,轉念一想,明白了徐媽的苦心,而他會愛她嗎?他永遠把她當作替身不說,還在他危難之際,把她當作物品一樣賣給別人,這就是他的愛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方幽烯還真不敢領教呢?

“這裏的空氣好象有些冰冷,徐媽。”幽烯抬起頭,看向窗口外的漆黑天空。

天空裏似乎還閃爍著零星的星辰,真是奇了怪了,冬於居然能看到星星。

“少奶奶,等會兒,我把空調打開。”徐媽體貼地說,她以為她是說窗口吹來的風太冷,所以,才會這樣子說。

見徐媽如此可愛,幽烯唇際綻開一抹漂亮的淡笑。

“假如有一天我再不了,你會想我嗎?”

“當然會了。”徐媽擰眉,心頭湧起不股不好的預感。

“唉!”在幽烯長長的歎息中,徐媽也麻利地為她洗好身子,穿上衣衫,拿吹風替她把頭發吹幹,然後,幫她回到了那張寬大的軟床上。待一切做完以後。

“少奶奶,你可以休息了。”徐媽笑吟吟說完,舉步走向門邊,然後闔上門而去。

幽烯拿起床頭櫃上的書,開始翻看,一頁頁無聊地翻著,顯得有些沒精打彩。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口,那男人今晚不會回來了?還在等什麼呢?還在希冀什麼呢?方幽烯,你真的好傻,她都傷得你這麼深了,為什麼學不會忘記呢?剛剛,她想了很久,她要問問他,到底下午給藍逝風講的話是不是真的?可是,他沒有回來。

她翻看的是一本童話故事,故事講述的是美人魚,那條美麗絕倫的美人魚忍著艱辛,忍著魚尾那剝鱗似的疼痛,尾部象是有千萬根在紮,在捅,美人魚熬過了緊艱難的歲月,終於迎來大海上那一抹亮光,也迎來了自己美好的人生,她終於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真人,一個美奐絕倫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