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帝眉心一蹙,有一抹失望從眼角深處一閃而逝。
“噗——”何如槿直接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待發現眾人包括自家相公都不善地看向自己,立刻幹咳一聲,垂著頭不吭聲。
旭陽帝看向龍天懷道:“老七,你也這麼認為嗎?”
“父皇,兒臣以為四皇兄此舉治標不治本。且旭京城安危關乎宮廷安危,若有宵小之輩混入了流民,趁機入城,後果不堪設想。”龍天懷蹙眉斟酌著說:“這一次流民想來都是江南一帶災害,流離失所的貧苦黎民,父皇當務之急應該要派遣欽差火速前往江南一帶賑災。”
“嗯,老七言之有理。”旭陽帝這才滿意地頷首。
龍天忠麵色一變,冷哼一聲,不滿地說:“七弟此舉的確妥當,但,那些城外的流民就放任不管了嗎?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而朝堂不給他們提供生活保障,豈不是寒了他們的心?”
“父皇,兒臣正要說到這點。”龍天懷被龍天忠質問,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抿唇道:“城外地廣,兒臣以為可以搭建臨時帳篷,供那些流民晚上居住。另外,戶部開倉施粥可以在城外選擇固定的地點,這樣一來既防止了宵小之徒混進流民中進城鬧事,又可以解決流民生活保障。”
“甚好!”旭陽帝讚賞地看了一眼龍天懷,眼睛裏絲毫不掩飾滿意之色。
龍天忠聞言眸子裏有一抹戾氣一閃而逝,隨即一臉的讚賞道:“父皇,兒臣也認為七弟此舉思慮周到。七弟,看來你不愧是文武雙全,就連父皇甚為頭疼的流民問題,都輕而易舉解決,真是替父皇分憂啊!”
何如槿聞言麵色一寒,冷冷地說:“父皇,如今流民因災害不得不離鄉背井,流離失所,父皇心中必定焦急悲痛。臣媳本不該攙和朝堂之事,但父皇既為萬民之父,又在家宴上提出這件事,就是家事。”
“臣媳認為四皇兄此言差矣!俗語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相公哪怕是父皇的親子,君為先,故,相公麵對父皇首先是臣。既然身為父皇的臣子,就要竭盡全力為父皇排憂解難,為天下黎民百姓謀福!”
“好!”旭陽帝眸光一亮,讚賞地看著何如槿道:“槿丫頭啊,甚好,朕心甚悅!不錯,朕乃萬民之父,如今朕的子民顛沛流離失所,這就是朕的家事!但凡可以解決朕的子民免受饑餓貧困之苦,那就是為朕分憂,是朕的好臣子!”
“父皇聖明!”龍天懷與何如槿起身,恭敬地福了福身道。
龍天忠一臉的憋屈,慢了一步,起身的同時拉扯著齊倩樂起身,齊聲道:“父皇英明!”
“嗯。”旭陽帝頷首,歎息一聲說:“想到朕的萬千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朕食不下咽啊!槿丫頭,關於開倉施粥此舉,你有何看法?”
何如槿聞言眉心一跳,警惕地看了看旭陽帝,發現他眸子裏竟然露出一抹期待。隨即轉眸詢問地看向龍天懷,發現他眸子裏也有一抹疑惑。莫不是,龍天懷所言,旭陽帝還是有點不滿意?
“回父皇,臣媳以為適才相公所言麵麵俱到。”何如槿抿唇,看到旭陽帝眼睛裏溢出了一抹歎息和失望,心底一動,又繼續道:“隻是開倉施粥此舉,還是有點治標不治本。”
“哦?”旭陽帝來了興致,換了個姿勢,驚喜地說:“槿丫頭,你可有更好的辦法?”
何如槿一咬牙,點點頭道:“臣媳以為,朝廷糧倉數量畢竟有限,況且近三年來,父皇除了對富庶之地征收為數不多的稅收,基本上龍旭各地黎民都免稅。故,戶部糧倉說起來已經三年沒有新進餘糧。”
“嗯,繼續說。”旭陽帝聞言點頭,鼓勵地說:“朕恕你無罪,此乃家事,若你解決此事,朕反而要獎賞於你!”
“是,臣媳遵旨!”鬆了一口氣,何如槿繼續說:“若開倉施粥此舉開了先例,那麼各地流民估計都把希望寄托在國庫糧倉,沒有新進的餘糧,且庫存的糧食逐漸地減少,這於國本大為不利。”
“我龍旭國東麵臨海,與天曜國隔河相望。臣媳素聞天曜國水軍作戰能力超強,若是天曜國狼子野心,將三十萬水軍揮師西下,則吾國將麵臨威脅。且我龍旭水軍作戰力不足,萬一發生衝突……”
“臣媳以為,糧食,甚為重要。行軍打仗,如果沒有堅強充裕的後勤補給,未戰先敗。”話到這裏,何如槿心情已經平複,不去理會眾人眼光,而是滔滔不絕地說:“臣媳以為,治本,就是要讓那些黎民用自己的勞動力,換取生活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