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為任何人寫曲子,卻唯獨為她動了這個念頭。
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依舊懷著一份赤子之心,會為他琴曲的鳴瑟而動容。
“老白!”她靠著身靠在華柱上,眼睛裏映著月色,“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人了,要不要朕幫你贈婚?!”
他隻是笑,並不多。
他喜歡上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於他是上月、峰頂雪,可望而不可及。
因此,也不奢望。
隻是能在月光下撫撫琴,遠遠地看看那雪色,已經知足。
後來,她悄然離開,隻留給他一隻最好的琴做禮物。
伯牙絕弦,大多數人是不懂的。
但是,他懂。
若無她,再好的琴又彈給誰聽?!
那晚,他的她的大殿外彈了一晚上的琴,初晨時才放晴。
上下弦月,地上千堆雪,那一定是她給他的回應。
月有圓缺,雲消雪融。
她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揮劍斷琴弦,也離開了京城。
不是去找她,隻是因為這京城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若不是她,他早就想到這下去盡數走一走,看一看。
雖然是一個人,卻並不孤單。
秋有月,冬有雪,他曾經有一個知已,此生足矣。
第二清晨,季白夢盡醒來。
抬起手扶一把臉,摸到的是一把已經涼的淚。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揭被起身。
有多久,沒有因為什麼東西這麼感動過了?
他突然起身,坐到桌邊,腦子裏一段旋律已經快要成形。
筆尖移過五線譜,他利落地寫下最後一個音符。
想了想,又在上麵加上名字。
“曾相惜”。
等到季白洗完澡,趕到餐廳的時候,顧惜已經坐在桌邊,一隻手裏還握著手機。
電話是收藏家蘇文哲打拿的,是認識一個朋友,想要讓她幫忙修複一個摔壞的瓷器,問顧惜有沒有時間。
“知道您不缺錢,其實我也不好意識麻煩你……”蘇文哲的語氣透著幾分無奈。
“明行嗎?”顧惜問。
她的戲份不多,並不用駐組。
今拚完幾場對手戲,明就能回帝都,HB的新專輯馬上要錄,她這個又當老師又當老板的,當然也要去看看。
看她答應,蘇文哲的語氣裏染上喜色,“行行行,您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您看……我用不用先把照片給您發一個,您看看時間上來不來得及?”
畢竟,一般的修複師接活之前都要先要了解一下的,到時候還是要估價。
“好,我等你。”
顧惜掛斷電話,一分鍾不到,對方就把圖發過來。
圖片一共有兩張,一張是摔碎之後的碎片,還有一張是完好的原件。
看到那隻龍鳳紋玉雕擺件,顧惜立刻就認出,那是顧家祖傳被她摔壞的那一件。
眉一揚,她就笑了。
她原本還想著,找時間和叔顧寄北一聲,把擺件修複好。
畢竟,這是她自己捅的簍子,也應該由她來修複。
隻是最近出了太多事情,一直忙碌也沒有來得及顧寄北明。
結果,兜兜轉轉,對方竟然找到自己身上。
不過……
之前好像沒有聽叔提起過此事。
“活兒我接了,不過我想問個問題,是誰找得您啊?”
“哦,是我侄子的一個女同學,具體叫什麼我也不清楚。”
女同學?
這麼,肯定不是叔顧寄北,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黎初晴了。
顧惜心裏有了譜,眼底染上幾分壞笑。
“讓她準備五百萬吧,我要先收錢。”
五百萬,不是數字。
不過,蘇文哲倒並沒有覺得貴,畢竟文玩這東西修複起來不容易,更何況這要修複的聽是還是家裏的傳家寶。
顧惜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把東西修複的完美如初,那可是他認識的所有修複師都達不到的程度。
五百萬?
絕對值!
“我和對方一聲,如果他們有興趣,我再給您電話。”
畢竟,東西不是他的,對方願不願意付這個價還要兩。
“好,我等您消息。”
顧惜收起手機,一抬臉就看到走過來的季白。